皓燃故意说:“眼花了,白茫茫一片。”
“你这人!”
皓琳说着就去抖落几块遮尘的白布,几幅现代派油画显露出来,接下来便有些得意地卖弄她的过期资讯。
“这是香港新生代画家林安迪的作品,只这一幅竞拍价就从十二万港币起跳,那一幅是留美知名画家的手笔,在台湾的市值约三十万新台币……”
皓燃打断她:“你的口气像一个在菜市场讨价还价的大婶。”
“陈皓燃,别给我没大没小啊你!”
“那个人告诉你的?”
皓琳脸红,顶回去:“我本来就是生意人,除了跟我议论价钱,难道还要强迫人家跟我谈欧洲艺术史啊?我又不是你,连不懂装懂的机会都没有。”
皓燃忍不住轻笑:那家伙还果然是商人呢,好的没传授,倒让皓琳误入歧途。
“那陈大小姐,”皓燃打开手臂退后一步让她看着自己,“你看我的市值是多少?”
“嗯……”
皓琳的目光上下游移评估起来,还煞有介事地用手背支起腮,过了一会儿才笑mī_mī答,“折旧之后,勉强还能充个市面价。”
“我有这么值钱吗?”皓燃故作惊讶,然后低头欣赏起地上的那些作品来。
屋间大致七、八百呎,避风避潮,到处陈列着被裱好的画作,有的准备送去拍卖,有的已经被人定下,总之,再好的艺术品,最终都将成为商品。
只有东面的墙角,有一幅丈高的画框被几层白纸封得严严实实,这引起了皓燃的注意。
“这幅是什么?”
皓琳及时批判:“要不得的好奇心。”
“包着的有距离感的东西才能够全面激发想象力。”皓燃一向有自己的理由。
“狡辩。不过这一幅我也没看过,放这儿很久了,但从来没拿走过。”
皓琳指了指屋顶,“这个房间有被改造,电子眼和红外报警系统一应俱全,运送途中也都由保险公司全程监理。”
皓燃挑起眉,稍微意外了一下:“看来陈家沾光了,终于拥有健全的保安设施,勉强可以与名门望族划上等号。”
皓琳大笑起来,捶他的肩膀:“爸听见一定气死。”接下来想起更重要的事,一对了,皓毅昨天来找过你吧?”
“是啊,求我赶快去接管酒店,替他分担公务,助他脱身。”
“没出息的小子。”皓琳笑骂,“就我们陈家几份家产送谁谁不要,真是咄咄怪事,特别是那个陈皓毅,整个就是二世主投胎,我早就不指望他能帮上我的忙了,想不到他现在还把主意打到你头上来,我还真是低估了他的智商。”
“他不喜欢从商,就不用逼他就范了。”
“你也不喜欢同人做生意,怎么就肯牺牲乖乖从英国飞回来?还不是因为责任感。”
一句话让皓燃语塞,他笑了:“那我也该学皓毅那样开名车追女人?”
“你才不中意那套呢,我都不知道你喜欢什么,真是失败的大姐啊。”突然又拍拍脑袋,“爸他们后天回来,我有告诉你过吗?”
“嗯,昨天也听勤叔说了。”
“先申明噢,你到时候给爸点面子,表现自然点,说起来,你跟瑞真还是多伦多校友呢,这么漂亮的学姐,你就没有一点印象?”
“没有。”皓燃面无表情地帮皓琳将白布重新在画上盖好,自觉转移话题,“我下午要出去打球,晚餐就不用等我了。”
“这么快就交到女朋友啦?”
“多管闲事。”
“我是你姐哎,问问不行啊?”
“皓毅那么多女朋友,你怎么不问他?”
“他这人只要在兴头上,什么事都做得出来,今天宣布结婚明天马上离婚都有可能,你怎么一样!你都没有把女朋友带回家来过。”
“我从英国带来,你又不同意。”
“早说了,洋妞不行。”还很肯定地下结论,“我才不信你真的会喜欢洋妞。”
“我喜欢凯萨琳?丽塔琼斯的,你不知道?”
“你把她从道格拉斯手里骗过来,我就心甘情愿认她作弟媳。”
“你想得美。”
皓燃完全无计可施了,转身往门外走去,一边还扬声嘱咐,“记得把门锁好,这里可是机关重地。”
“皓燃。”
皓琳在他背后嚷了一声,待他停下来回过头,她才微笑着说,“刚才的估价有误,你是陈家的无价之宝。”
陈皓燃一直在国外读书,在香港的朋友本就不多,现在回来也是无声无息,活动范围很有限,几天下来,唯一的嗜好就剩打室内网球,要不就在家里的健身房耗着。
有一天又想念飙车,结果一上公路,就在浅水湾那一带被飞车党跟踪,他不想惹麻烦,于是疯踩油门绕了几条街,好不容易甩了他们,之后就自动放弃了这项激烈运动。
说来也巧,那天打完球已经六点一刻,他决定开车到太平山顶看夜景,结果山腰上有个路段被不少人堵住,皓燃只好下车走上前去查看,这才发现是一个电视剧剧组在这里取外景,虽说只占用半个小时车道,但对皓燃来说却已经失了兴致。
正打算调头走,就听见身后有人喊了他的名字,有点惊讶在这种地方都能遇到那个人,他回首站定,等着对方走过来。
“真巧。”
姜守仁手c-h-a口袋,一派闲适的架式,“怎么会来这儿?”
“兜风。”
皓燃的回答准确而简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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