陆宇也还以微微的笑:“还好,上学呢,没时间过来打工了。不过这次下一场由我来,你们店长请来的贵客要点我的曲子。”
音响师对他的话没有怀疑,忙道:“好的,你要唱什么?”
陆宇摇头道:“没心情唱,待会儿弹一首琴曲。”
音响师看看前台上摆放的光洁钢琴,有些疑惑地笑问:“你不是说不会弹钢琴?以前假装的吧,也是,孟欣源那小子以前的确太胜了,谁也惹不起。”转头看了周围一眼,又八卦道,“他不知怎的出了车祸,也有一阵子没来了,不知现在好没好,你听说没?”
陆宇似是疑惑地“哦”了一声,好像刚刚听说,他熟门熟路地走向乐器室,轻轻地笑:“我的确是不会弹钢琴的,不过,对牛弹琴又怎么能用钢琴,那不是糟蹋了中国成语,好在古琴我还懂点。”
台上扎着潇洒马尾辫儿的小伙子唱完一首别具风格的曲子,下台暂休半分钟,陆宇上台。
每次前台驻唱下场时,喝酒的人都会转头看一看下一个献唱的是谁。
陆宇上台时,有此间常客还记得他,这时嘴角便抿上笑意。
陆宇步伐不紧不慢,昏黄的灯光如同晚照的夕阳,映着他一步步走上来的挺拔身影和俊朗面容,他一举一动都是从容的男人优雅,好似身在世外,不受凡尘羁绊,一步步走在自己的意境里,无尽纷纷扰扰都不在他眼中。
他轻松抱托着一张古琴,浅淡灰蓝的夹克穿在他身上比风衣更为衬显温儒,与怀中的古琴雅致相通,相得融洽,让人忽略古今相遇的突兀。
郑毅一直抽着烟等着陆宇上台,看到这一幕,身体不自禁坐正了些,下意识地想起第一次看到陆宇时的情形——那时的陆宇也是这般淡泊雍容,把温雅男儿的挺拔风度展现得淋漓尽致,让他暗自惊叹,也让他似曾相识,恍惚如在梦中。
就是那一次的“初见”,让他十数日混沌不知内容的梦魇止歇,让他看到已经成熟的青年陆宇气息全无地靠坐在血泊中,固定成一幅鲜血遍布的生死离别、y-in阳两隔,痛得他心如刀绞,眼泪直流。
那张画面好久没再在脑海里浮现了,这时再次随着往事突兀地想起,心中还是冷不丁一拧。
他眯了眯又有些发热的眼,狠狠抽一口烟,死死盯着陆宇,暗道:老子认栽了。
第六十七章
陆兆青所在的隔间里,一众年轻人相谈甚欢,谁都没有走,大有继续坐下去喝下去的意思,突然一个女生向身旁友人低呼:“哎哎,你看,那不是陆宇么?咱们班里新转来的那个帅哥,他在这里驻唱啊。”
说话间,她眼睛紧紧黏在陆宇身上,又喃喃道,“以前只觉得他帅,可也没帅到这份儿上吧,简直跟那什么,那什么似的,我现在总算明白什么叫‘气度’了。”
陆兆青听到“陆宇”二字就转头去看,正看到台上如在光中复生的英朗少年;沈季明也在不情愿般地倚着椅背的转头一瞥中神情滞住,片刻反省过来,神情怪异地与陆兆青对视一眼,都看到对方的瞠目结舌和不敢置信。
此时他们不无惊疑,不知他们看到《太皇陵》中的少年皇帝时,又会有什么反应。
气度无形,只在举止之间尽显。
陆宇练出内息,整个人又有说不出的逸然,他坐在专为古琴古筝演奏者准备的软垫上,琴弦已经调整过了,此时一言不发,神情平和,嘴角轻抿,黑宝石般的眼眸静静低垂,昏黄的色调为他披上一层温暖,似古修士之风。
赏分看、听、嗅,单是“看”这一字就已经让观者感受足够的意蕴,何况又一个听字。
骨节分明的修长手指拨动琴弦,清扬的琴音叮咚流淌,如夜风般融入空间时间,不知道什么时候响了起来,也不知道什么时候听得专注入迷,就像情,不知所起,一往而深。
但这琴声不显欢喜,也不显忧伤,让人联想到山间的青竹,安然不惹尘埃,却又生机勃勃,一年历经春夏秋冬四季,偏安一隅地幽静生长。
像是说风来了啊,竹叶在翻飞,在飒飒作响;雨来了啊,竹枝摇摆着竹叶,沾s-hi了青翠欲滴;风去了,雨停了,青竹还是一片清新,不羁绊,不纠缠,不浓烈,也不消沉。
你说它清傲也好,说它谦虚也罢,青竹愿生山中,与我有何不同。
***
下场时,陆宇没有回郑毅所在的隔间,他径直往酒吧外走。
郑毅神情有些恍惚,心底的怒气早已不知不觉地在琴声中消散了许多,他奇怪陆宇怎会这么了解他,知道说什么会把他激怒,也知道做什么会让他平和,他眼眸深沉,按灭了手中的烟,起身大步无声地跟了上去。
之前办完事情的阿海则屏气凝声,亦步亦趋地跟在他身后保护。
“阿宇。”郑毅走到外面低声唤着,然后靠近拉住陆宇,一个使劲儿把他抱住,双臂紧紧地把他箍在怀中,“这次我不跟你计较,你以后专心跟我吧,我跟你说真话,我是真的爱上你了。”
陆宇任由他抱着,小腹的邪气已经被内息压下,但还残留着y-in寒的冷意,这会儿隔着衣物感触郑毅宽厚温暖的胸膛和劲实有力的小腹,自然十分舒服。
郑毅低头在他耳边说:“我从来没喜欢过谁,我也不是gay,但偏偏就对你上了心,我对你别无所求,只要你别再气我,对我忠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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