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年輕,也不老。」
我微笑說:「三千歲啊。呵呵。」
「是兩千九百七十四。」
「真龜毛。」我嘀咕。他可能聽不懂,也沒問,我又說:「有時覺得你真像我認識的一個傢伙,不過你跟他還是很不一樣。但就是偶爾、偶爾會聯想在一起,真奇怪。」
「你想起的那個人……是你討厭的人?」
「沒有啊。不討厭也不特別喜歡。」我悄悄打呵欠,小聲念著:「真想吃些點心零嘴兒。」
上完藥他幫我穿好衣服再打理自己儀容,我把那塊白蓮玉交給他說:「這還是給你吧。」
他不解望著我,我笑說:「你不是說能藉由它感應到我,那你往後帶著它,我有難你就能來救我了不是?」
「可是……」
「給你吧。」
沐隱虹看著我,再看了眼手裡的玉,點頭收下。我鬆了口氣,那塊玉對現在的我來說太沉重,每次意識到它存在,我都覺得喘不過氣來,一想到是誰拿著它日夜思慕著誰,而我始終只是那塊玉的影子,那個人的每一分嘆息都不是因為我,心裡的悲哀無奈就像黎明前夜空的顏色一樣,什麼光都穿不透。
有時憤怒,埋怨,憎恨,可是找不到目標,好像沒腳的鳥,永遠不能停,又像被拔翅膀的蚊子,只能卑微淒慘在地上蠕動等死。給我一掌壓扁都算仁慈的。
「那東西。」我頓了頓,跟他說:「其實我對它感覺太複雜,現在的心情還沒辦法冷靜的保有它。所以,乾脆讓它換個主人也好,反正你跟我爹娘那麼有緣。」
沐隱虹不再推辭,點頭應道:「那好。我收著,你想要,隨時可以取走。」
我微笑,他驀地側首湊來,臉頰幾乎要碰在一起,我僵了下,他輕輕把我鬢邊薄薄的死皮撕掉,一面觀察我的反應,我斜眼瞄他,他問:「疼不疼?」
「還好。就是怪怪的,好像……」
「像?」
「好像蕈類身上剝落的皮。」
他輕笑,轉身時很自然拉住我的手就走,配合我的速度緩慢步行,一時也沒留意到這個,是後來走出林子看到金風盯著我們握在一起的手,我才訕訕抽手站開。沐隱虹挺紳士的一個妖怪,掀了簾子請我上車,又繼續這趟尋藥之旅。
說來挺諷刺,我身上的傷毒無法用天界的方式醫治,得以妖魔界的東西來驅毒治理,沐隱虹身懷許多稀罕的妖界秘藥奇毒,用來防身、修煉等用途。金風跟著他也得了不少好處,是個可靠的傢伙。
我在車上有點悶,無聊念了句:「一路都走偏僻小路,半個大城都沒有啊。」
沐隱虹解釋說,不光天界在追捕我,魔界一樣覬覦我的存在,所以繞些遠路走比較安全。
我理解,就是純粹悶得慌,想發牢騷聊天罷了。於是找話題聊道:「說說你是怎麼救我的?」
沐隱虹停下修煉,耐心跟我說他們一族的事,他的族群在妖界邊境,為了夾縫求生,幹的也是不怎麼見光的勾當,暗殺、盜竊、臥底什麼的。不過妖界通常討厭拘束,所以他們一直沒有很固定的立場,這也是後來他們被仙魔算計犧牲,導致滅族的原因之一。
說到他們一族的特x_i,ng有幾個,一個是樣貌習x_i,ng和凡人相近,也和天人相像,多數能c,ao控光與火,重要祭典跟儀式所祭拜的對象是太陰與銀漢,也就是月亮跟銀河。每個人能力不盡相同,但共同點就是死了就消失了,不會有屍體,只會變成一點一點的螢光消逝,或許是順著銀河回到宇宙裡去。
他講解完背景,就跟我說:「光可以照亮一切事物,也可以變化。我可以利用一些法術把自己變成任何人的模樣,因為我們能c,ao作光,這是基本要會的。當然,面對修為高深的對象是瞞不過對方法眼的,就是些雕蟲小技。」
「你現在是真面目還是雕蟲小技?」我問。
他笑得有點狡黠:「你說呢?」
「不知道。」
「當時顧雲柢囚禁你的地方有重重禁制,而且其中一層是闇。就是那層闇在阻礙我,找到你的時候還以為晚了。」
我看他語調低沉內、情緒內歛,唯獨膝上的手不由得將手攏緊,我暗自嘆氣,覆上他的拳頭說:「可是你救到我啦。不幸中的大幸,我很感激你。」
他想看我卻又將目光壓低,我安慰他說:「你是個重承諾的人。我很欣賞這樣的人。我爹娘知道也會很欣慰,遇到你也是我三生有幸。」
「噗咳。」金風在駕駛座咳起來,我也覺得好像說得多了,氣氛哪裡怪怪的,有點難為情的收手笑了下。
車裡沉默半晌,沐隱虹對前頭的金風道:「繞段路,我們到最近的大城。」
「咦,可是您不是擔心存曦他……」
「不要緊。」沐隱虹說完回頭對著我道:「你若在意他人目光,我給你施道法術,人家不會在意你。」
「啊。」我意味不明發聲,問他說:「我這德x_i,ng在魔界也算驚悚?」
他想了下搖頭:「還好。」
「那就不必遮掩啦。隨x_i,ng就好。我們去城裡做什麼?」
「你可以走走看看。你不是好奇?」
「是啊。真的可以?」
他點頭,金風駕車帶我們到一個叫玀玀的小驛城,甫入城我就有點好奇興奮,掀了小窗簾偷看外頭。沐隱虹讓金風先找間店住下,停好馬車就由金風去蹓躂,我有點不安的看著沐隱虹,他好像看出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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