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看着外面兵荒马乱,但总觉身侧坐着这么一个人,就安稳万分。”
“过了半晌,离儿开口问我:‘你就不疑我?’”
“‘我的人,我不疑。’我看着他那严肃的样子,反而忍不住笑着调侃他两句。”
“‘你为何从不问我。’”
“‘问你什么?’我侧头看他,‘问你为何那日能让那孩子的腿瞬间康复?问你为何可知将要发生之事?还是问你为何做了这么个局,哪怕自己死也得让委员长信我?’”
“我醒来见他在我身侧,我便知道他定不曾背叛我,否则他完全可以以兵权相胁,离开这里。这么想想,我怎会不知他那日为何那般做。”
“见他哑口无言,我便大着胆子,握住他的手:‘这战火里,我不敢许你何,但若有一日,天下平了,除去那些,我更想问问你心意是何。’”
“他没有应我,偏过头,却未抽回手。”
“那一日啊,兵荒马乱战火纷飞,我却觉身前一马平川身后山花烂漫,而此以后,我甘愿为他一人的英雄。”
离朱(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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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倭寇打了很多年, 我族同胞鲜血已布满神州大地,可最艰难的时候,咬着牙也就过去了,我们终于为那些死去的英烈报了仇,让他们的尸骨安于完完全全属于我们自己的土地之下。”
“大战前几月我把离儿安置在了已收复的地方,让他帮我择一处住处,我独自接下了奔赴最后战场的任务,我所驻守的军区正是高度封锁的地方, 连粮食和水都好几日才能来一次。”
“最后一场大战前,又是恰逢我的生辰。那一年,战火早已让我脚下的土地伤痕累累,我也早已没睡过什么软塌温炉,生辰那日没了前些年络绎不绝的宾客, 我反倒是安心自乐, 只是身边没有离儿多少有些空落。”
“那晚, 我坐在一个破院子里,久违地没有盯着布军沙盘,抬头看了看满空繁星。”
“就在我想着,这一场大战后该何去何从时,忽然我的上空出现了一团似火的东西,我下意识地想掏枪拉警戒, 但那东西还未等我反应, 就直冲我而来,落在我眼前。”
“我一时间惊讶地发不出声音, 竟是一只有三人高的外表像鸟的生物。”
“那生物落地后,身上的羽毛渐渐退去,最后竟是身着红缎长袍的离儿站在我的眼前。”
“‘朱离祝先生身体康健,福寿延绵。’我还未开口,离儿恭敬地俯身打礼。”
“我自然是震惊的,可我心中那些以前不解的地方却也是有了解释,虽说我还是有些不相信这世上竟是真有神怪这些,但又想了想,离儿这般的人,定然不是凡夫俗物。”
“于是我也并未追问,只是笑道:‘明日日出时分,我便要上战场了,你今日是来送别的么?’”
“‘先生可还记得当年之言?’离儿背手而站,脸上虽还是那般严苛不苟的样子,可却隐隐带了些柔软之意。”
“我看着他,上前一步,轻抚他的侧脸:‘我自然记得,战乱年代谈情爱太奢侈,好男儿自是要踏遍四方驱逐外敌,可我这些年,我想着的并非中华光耀一人荣光,我想的是有朝一日可与你日有闲散花鸟泛舟,夜有西窗烛共剪。’”
“‘你可是愿意?’”
“‘若先生不惧我这粗兽之身,朱离愿伴先生此生。’”
“我能感觉到他的颤抖,却也知他的坚定,何德何能,让我可得此人。”
“我拥他入怀,四下无声,天地间只剩我二人,那一刻的我,如钢盔加身无所畏惧,却也如接到冬日落雪柔软万分。”
“半晌,他轻轻将我推开,稍稍偏过头:‘我今日是来为先生庆生的。’”
“‘你若是喊我一句修生,便已是最好的礼物。’我笑着看向他。”
“他似是纠结了好久,最后踏了几步,走到树下,稍稍提气,以戏腔唤了一句:‘修生——’”
“‘……贺郎君生日华诞,生日华诞……挥血指寄裙衫千语万言,滴滴血点点泪容含思念,行行字句句话祝福慰安……睡梦中常随你边关征战……胸中有你薛郎在,世间万物都是甜……鸿雁捎书你若得见,只盼你息干戈卸雕鞍,平了贼快回还,你逛山川呀走花市,我的薛郎啊,可定要带着你的王宝钏,带着你的王宝钏…………’”
“那年我醉酒,正是桂地好时候,我戏他为我唱《鸿雁传书》我以为他会恼,可他却为我热一碗汤。时过境迁,我困于战地,他化羽而来对我说尽世间最妙言语,与我诉心肠把曲唱。”
“我听过大上海当家花旦唱的戏,隔花巷听过夜间香粉女人靡靡之音,或刚烈或柔媚我都听过看过,可唯有这么个人就穿着一身红绣衣,唱戏时身段也算不得板正,我仿佛听尽了天下事看遍了人间媚。”
“走山川逛花市啊,我要带着他都一一看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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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场仗自然是胜了的,那一日,我中华神州终于完完全全重归我国人怀抱,这是我们的国,是我们华夏血脉亘古绵延至今的荣耀大陆。”
“只是虽然外敌已清,但内战也一触即发。”
“我曾经也有自己的信仰,所以那么多年间,虽是被屡屡打压,却也终究是跟着委员长。”
“内战最初,我也是觉得自己是在为人民而战为中华而战,只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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