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晃刘泉过了十四周岁。从一年前刘泉听老祖讲经开悟到现在,刘泉从身体到内里,全部产生了巨大的变化。身高长了一截,整个人也更有精神。
和刘泉最谈的来的,当属妙心师兄。妙心师兄慧心慧眼,见识高超。偏他也爱惜刘泉勤学多问,不厌其烦点播于他。
古道老祖初飞升的时日,灵山之上着实热闹了几个月,后来半年过去,老祖再不显圣了,山中渐渐清静了下来。
刘泉着实是个沉静的性子,这一年来始终如同一日一般。早颂经,晚功课,日常先是做洒扫的执事,最近被沐恩堂的物管司看上,升做司务,五日点选物品一次,时间又余出许多。
这日,山下有人捎信上来,要他回家一趟。
他想起娘交代过妹子这些天要定亲,便带上近两月宗里发放铜钱与安家物事走下山去。
眼下又到了草长莺飞的时节,一路上看不尽的春景。只见那草木葱茏,郁郁葱葱,到处春山点翠,水隐碧螺。刘泉一时不觉看得痴了。见前方隐着一带石廊,遂坐下歇息,又捧些泉水喝了。
刚待闭眼养一会神,忽听不远处有声音传来,细听是两个人在争吵。一人道:“你输了,休要再耍赖,神玑子与我玩两天。”一童声道,还未到分出胜负时候。”
刘泉悄悄向那方仔细观看,见有一个青衣人,正与一个梳抓髻的小孩在下棋。不一会,梳抓髻的小孩输了,拽着东西却不肯给,两人争执起来。输的小孩抢了东西便跑,另个青衣人边追边嚷:上次我输了,扇子说给你就给你,师父发火讨要,我也没有说实话,这次你输了,却这般撒赖!”
忽空中传来隐隐风雷之声,两人登时都不见了。刘泉半天方敢出来,待正要走路,忽看见两人逃走方向,有一物于路畔发亮。
刘泉慢慢走至近前,看见地上一张发旧的圆圆物事,已暗了下来,拿起细看,两片薄薄的圆片紧紧合着,却不知怎么打开。一面篆书四个字:通天宝鉴。另一面却画着个符文。因不知两人是否还会回来,刘泉犹豫半晌,方将此物揣入怀中,望着家的方向走去。
刘泉的家,在一个山明水秀的小村庄里。走到自家宅院旁边,便看见妹妹正在井台上洗菜蔬,一见刘泉,忙笑着说道:“哥,你回来了。”刘泉看向妹妹,只见她身材匀称,面如银盆,一双丹凤眼水汪汪的,细细的眉梢高挑入鬓。头发梳得一丝不乱,抹着头油。都说山里的水土养人,虽不是国色天香,倒也十分的眉目清秀。不禁替妹妹可惜,如果不是娘的病一直不见好,凭这相貌早该说户好人家。
刘泉走上前去,问了家中近况,又帮着妹妹把东西洗好带回家中。
娘亲果然是要与他商谈妹妹的婚事。由于家中老母有病,妹妹虽已十三,到了订婚年龄,没有合适的来说亲。最近有一户姓方的人家,男方大十多岁,田虽只有三、四亩,但胜在是老实本分的人家,不嫌弃母亲的病,母子两个商量着,能说合成了就把妹妹嫁出去。刘泉在家中呆了一天,第二天中午前回到山上。“宝鉴”暂时收了起来,他也没有向任何人提起。
又过了几天,刘泉看到有几个师兄弟们忙了起来,方记起来今年的大比再有两个月就要到了,原来弟子入门两年以后,都有一次通过大比升为内门弟子的机会。进入内门以后,可以专心修炼,倒不用每日里大部分时间都在司里做事了。
刘泉也略听说大比时的一些门道,如最后这两三个月或加紧修炼,或服食灵药,或上下打点。他本来对升入内门弟子没抱太大希望,但升内门后每月多一串铜钱的月奉,因自家老娘的病,也暗下决心再试一次。
晚饭后,刘泉关上房门,坐在榻上。周围万簌无声,明月高悬,清冷的月光如银子般洒在地上,使人略感寒意。刘泉吞下专门购买的“凝神丹”,开始练习入门吐纳,他先调匀呼吸,静意凝神,默念二十四字真言。
“勿虑勿思,凝神聚听。凡尔虚空,自有神明。古荒久远,格物希声。”
他渐入空明之境,与平时一般,一个时辰后气息平稳,眼前渐现一团微光,他似观非观,想看清一些,但依旧模糊,如此这般,两个时辰过去,便过了子时。
刘泉站起身来,不免有些懊丧。师门初入门的功夫,是观想本命,以本命之物的品流定是否收入内门。有的师兄不到一年,才服下一枚丹药便观想成功了。面自已已买过七、八次丹药练习,却从未观见任何事物。但他一向豁达,想来没有内门弟子的命,一般弟子十年即发给银两任其归家,等到时自已还是回家算了。
第二天晨起读经完毕,他与妙心、凡心一起到膳房。众弟子围坐,大家先讲了观内杂务,渐渐的谈到比试上来。
圆心师兄年已三十,当初是为了偿还债务才入宗中,如今两三年还清了债务,他暨待娶妻,便托人求了宗主,不久便要回家了。
见大家商议比试,圆心大嗓门儿马上响了起来:“我今年是不比啦,给你们空出个名额,祝今年参加比试的人人都能选中,到时候可得请我喝酒庆祝。”
妙心比他早两月入门,也在这次比试之列,三月前便已观想出一管玉笛,此次应必选中,便问起他与凡心二人进境如何了?
凡心道:“前日我正午睡,梦中忽见己故去祖母,手递我一柄木叉,晚上观想时忽然忆起,眼前便真出现了此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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