原本心里一点底都没有的元非永顿时就高兴了。除了“一”,还有哪个字比“人”更简单?他姐果然还是爱他的!
然而,事实证明他想得实在太简单了。就算只是一个 “人”,要求也可以有很多!
“这人根本是歪的!”
“没骨头了吗?这么软?”
“一粗一细,立身不正!”
元非永咬着牙,觉得他姐根本是j-i蛋里挑骨头。而且,不知道是不是他想太多,这种方式,与其说是嫌弃他写字不好看,不如说是在教他做人!按照字如其人这种说法,他在他姐眼里根本就是一无是处吧?
哼,那他就偏偏做给她看!
而元非晚呢?一开始时,她是真觉得元非永的字丑到惨绝人寰,只能一面惊叹一面挑剔。后来,她依旧是这种态度,不过那种惊叹变成了对元非永本身意志的赞许,而挑剔也变成了考验。
倒是没看出来,她这小弟还有股狠劲!
半个时辰之后,元非永写掉的废纸已经堆成了小山,而元非晚也勉强满意了。
“我说话算话,这些全给你。”元非晚毫不吝啬地把整个食盒里的东西都递了进去。
元非永早就饿极了,一句废话没有,就开始狼吞虎咽。等他把一盒饼消灭掉时,才注意到元非晚已经从门外走到了庭院中,眼见着就要离开了。 “等等!”他不假思索地大叫。
“还要什么,等下叫水碧给你送。”元非晚没领会到她小弟现在又恨又爱的复杂心情。
“我不——”元非永正想说他才不是那个意思,又突然回过了神。他不是想问吃的,而是想问元非晚怎么就这么走了!还有,他还想知道,元非晚明天来不来?
可他能这么说吗?明明元非晚今天对他极尽冷嘲热讽之能事,他竟然还希望她再来?
不不,这一定是因为吃的!如果元非晚不来,他大概真会饿死在祠堂里!
这么想想,元非永立刻就觉得自己理直气壮。 “明天的份儿呢?”
“明天?”元非晚愣了愣,而后笑了。她这小弟肯定不知道,他一双大眼睛里全是可怜兮兮的巴望。 “明天的事情,明天再说。”居然已经主动问下次了,进度比她想象的还快!
元非永只能干瞪眼。什么叫明天再说啊,故意吊他胃口不是?然而,在低头看到地上的饼盒和甜汤时,他那股气一瞬间就消失了。卖关子就卖关子吧,在这种时候记得他的也就只有他姐了!
因为这件事耽搁了睡觉时辰,第二天元非晚起得比平时迟了点。她一睁眼就想起了昨晚的事,不由思忖,怎么把小弟身边那个婆子摘掉。这事理论上不难,但关键在于,她手底下没人,踢走江婆,又能派谁去?
看起来,还是得指望她爹!
听见房内的声响,外头等着的谷蓝端着梳洗用的热水进来了。“大娘,您身体还好吧?”她关切地问。
元非晚疑惑地转了转腰。“为什么我要觉得不好?”
“啊?水碧姐姐似乎吹了风,烧起来了,才叫我守着您呢!”谷蓝道。但从她骨碌碌的眼睛判断,这话的实际意思应该是:怎么水碧姐姐病了,您却没事?昨晚你们不是一起出去的吗?
元非晚很容易弄懂了,不由啼笑皆非。她在众人眼里,果然是个弱柳扶风的病秧子啊!不过话说回来,昨晚并不冷,水碧这是听到了她的话,把自己给吓病了?那可真有点脆弱。
想归想,元非晚并没说出口。而等到她在梳妆台前坐定时,院门外隐约传来一阵喧哗。
“这七早八早的,到底是谁啊?”谷蓝正准备给元非晚挽髻,闻声十分不爽。
元非晚几不可见地皱眉。她家小弟还在祠堂里锁着,她爹估计刚刚去州学。所以,不是祖母,就是二房?
“等等。”想到这里,元非晚立刻阻止了想去开门的谷蓝。“让他们等着。我都没梳好头发,怎么能见人呢!”
谷蓝想想也是,就停下了。她也大致猜出了外头来者不善,还是有点担心。“大娘,你说他们来做什么?”
“不管是什么,我们等下就知道了。”元非晚徐徐道,一脸似笑非笑。“我的布条呢,还有没有?”
“是有多的,但您要布条做什么?”谷蓝条件反s,he地问,但马上就领悟了,顿时喜笑颜开:“大娘,您真聪明!我这就去取些来!”
元非晚微微一笑,见得铜镜里的自己也露出了个暗藏弧度的笑来。她水痘好了以后还忍着不出门,不就是为了这一天吗?
作者有话要说: 打哪儿来的吓回哪儿去!
☆、第14章 堂妹
院子里的人不疾不徐,硬生生把院门外的人晾在那里。这种毫无动静的反应,真心容易让人上火。更不用提,元非静心情原来就不太美妙。“呵呵,不过两月没见,这架子真是越端越大了!”
对这种明显透出“我就是来踢馆子的”这样的冷笑,随她而来的少女眼神闪烁,神色略有惊慌。“二姐,大姐可能病还没好,所以慢一些……”
这少女穿了一身鸭卵青的绉纱长裙,颜色极淡。和元非静明艳似火的卷草纹鹅黄底襦衫、石榴红长裙相比,简直素净得没有存在感。
没错,这个从模样到声音都透着一股畏缩劲儿的少女,正是三房所出,名唤非鸢。她是三房三个女儿中最大的,在李老夫人的孙女之中排行第三,只比元非静小几个月。
三房在家里地位最低,别说发表意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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