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换人。”
男人的语气听上去轻描淡写的,且斩钉截铁。
初礼沉默了下,用绝望的语气道:“然而老苗已经官宣了,不信你去微博看看,转发都六千了,仿佛全世界都知道您要和茧娘娘合作出《洛河神书》的事——这会儿社里领导可高兴了,续江与城新作签约我社后,《月光》官方微博好久时间没这么热闹了。”
初礼:“……………………而我也好久没这么绝望过了。”
初礼:“知道什么是骑虎难下吗?就是我现在这样。”
初礼一边说着,一边用圆润的指尖在手机上戳戳戳……心不在焉地一边玩手机给l君发信息问他在干嘛,顺便锲而不舍地继续看茧娘娘在不在线——那当然还是不在的,事实上初礼都怀疑自己是不是已经被拉黑了。
而此时,听到初礼的请求,电话那边沉默了下。
初礼好奇拿起电话贴近耳朵边,正想问昼川人呢难道睡着了……良久,终于听见电话那边传来沙沙细微声响,初礼叫了声“老师”,紧接着感觉到放在耳边的手机振动,她“呀”了一声吓了一跳般猛地将手机从耳边拿开!
定眼一看,原来是方才戳开的四人群突然跳出一行新消息——
【昼川:@破茧稿子怎么样了?看了一下草图似乎非常好啊,期待成稿!】
初礼拿起手机,又放下,想了想特别真诚道:“……谢谢老师。”
昼川:“跪下了吗?”
初礼黑人问号脸。
昼川:“要跪着谢。”
初礼:“……”
男人靠坐在窗边,正调侃小姑娘调侃得开心,还没来得及好好琢磨她被怼得哑口无言的模样,这时候,屋外院子外远远响起了汽车发动机的声音……他脸上的笑容微微收敛,夜色之中那茶色的瞳眸沉了下去,眼中晦暗闪烁片刻,他停顿了下这才重新换上和之前一样懒洋洋的腔调:“事儿给你办了,成不成看造化,别整天咋咋呼呼的了——我是你的作者,又不是你男人,还得天天给你擦屁股。”
“你好好说话,哪来的‘天天’!”
昼川看着手机,心想还真就是“天天”,从你这傻子入职开始到现在,你知道的和不知道的老子明里暗里帮了你多少啊……咦,这么一想,老子好像还真是心地善良得和观音菩萨似的,你今年过年时候也别拜神了,烧柱香拜我得了。
正这么惦记着,外头走廊上传来对话声和脚步声,在屋外人敲门并推门进来的同一时间,男人淡淡多电话那边的小姑娘说了句“挂了”后挂断了电话,放下手机,保持着坐在窗棱上的姿势没动,顶着屋外走进来的中年男人——
来人有一双和他一模一样的茶色瞳眸。
……事实上不管是眼睛,就连五官也是出乎意料的相思,只是鼻翼两旁法令纹因为年龄加深,使得他的外貌变得更加严肃与稳重——他身着合体衬衫和西装裤,一天的工作下来,衬衫依然妥帖无皱,腰间腰带一丝不苟地系着,俨然标准老干部风范……
昼顾宣。
s省作协副主席,1966年生,1987年就职于市人民日报社,1998年加入中国作家协会,2001年担任s省作协副主席,中国作家协会第十届全国委员会委员。代表作,《红鹰》,《战地夕阳》,《当国歌响起》,《岁月如歌》。
——当他站在那里,沉默地看着昼川时,总让昼川觉得自己在照什么几十年后的魔镜。
一直以来都是这样。
将近二十七年以来,一直都是。
“……每次看到你都会打消自己可能不是亲生的念头,”靠在窗边,男人歪了歪脑袋唇角微微勾起,“爸。”
“坐窗边干什么,当心掉下去,下来。”昼顾宣显然懒得理会儿子的调侃,“在和谁打电话,难得听你正经好好说话?”
昼川想说我又不是三岁小孩或者爬高高的猫,还能从窗户掉下去啊?无奈之中却也只能将大长腿一撑站起来,手塞在裤兜里,回答他老爸的问题:“元月社编辑打电话给我,说是《洛河神书》的封面出了些问题……”
昼顾宣大手一挥,打断昼川:“老夏前几天打电话给我说了这事,他让我给你找个书法家要一副字,当你这新书的封面字。”
昼川:“……我都不知道这事。”
找书法家给这种主要面向读者群是十三岁至三十岁区间的写标题!这想要艹逼格的冲动疯魔了吧……能不能行了?
昼顾宣声音低沉威严:“我给你找着了,字都写好送走了——办妥了还有什么好说的,办不妥才找你呢!”
昼川二丈摸不着头脑,有点懵逼这啥情况:“……这时候我时不时该说:谢谢老爸?”
“免了,”昼顾宣边说边转身往外走,“你妈让我叫你你下楼喝糖水,顺便看看你,还让咱们不许吵架,以上任务我完成了,下来吧。”
昼川:“……”
将手机往裤兜里一塞,男人在父亲面前很好地收敛起了平日在外的轻狂和傲慢,他垂下眼,甚至在父亲提到“不许吵架”时低低嗤笑起来……跟在父亲身后下楼,下到一半,走在前面的人突然停了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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