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在这病床上躺着,不知道的人还以为你吞了哪个皇后的毒苹果,”想了一下,改口道“不对,你自己就应该是皇后……”简容兀自讲着。自己被自己的冷幽默弄得一阵恶寒。
空旷的病房没有回应,床上的女子躺得华丽而又庄严。
忽然女子一下子坐起,那张跟简容有着八分相似的脸朝她一笑。简容的手蓦然一顿,止在半空。
“不要碰我。”女子还在朝她笑,但琥珀色的眼睛里满满地嫌弃,“恶心。”
简容的心抽了抽,她也笑了。
“恶心这个词,不是拿来形容女儿的,懂吗?”简容道。
“我只知道你掐死了你的父亲!你掐死了我的老公!你这个害人j-i,ng,败类,我当初就不应该把你生下来!只要我还活着,我就一定不会让你安生!”女子突然声嘶力竭地叫了起来,声声打在简容的心口上,她安静地看着女子一会哭一会笑,像是舞台灯光下的小丑。
“好的。”简容没有说什么,只是起身,抱住了女子,不顾她的挣扎,强行抱住,“我还很安生,所以你给我好好活着。”
女子忽然放声大哭起来,撕心裂肺。
“别哭了。”简容面无表情地安慰她道。
明明已经告诫自己,这个女人说什么都不要去相信,可是真当面对了的时候,每句话还是扎在心里,生生的疼。
女子冷静了下来。
“陈燃是谁。”女子问。
简容一愣。她为什么要问起陈燃?脑海中只有隐约的一点印象,高高瘦瘦的身材,一头拉风的“飞机跑道”发型,立体深邃的五官,还有磁石一般的声音。
“我跟她不熟。”简容道。才认识一天不到的姑妈房客,自己这个远在布拉格的亲妈是有多闲才会问这个。
“我要是哪天死了。你邀请她参加我的葬礼。”女子说道,眉目间像藏着风沙一般疲惫,“她很像一个人,像谁我记不起来了,我死后你把她带来,兴许我能想起来。”
“嘶……”简容把手揣兜里,像听了一个简单的鬼故事。
“我跟你说真的。”女子道,又躺了下来,仰头望着天花板,“活不了多久了,这个病我活不了多久了。”
简容沉默。在她眼里,母亲就是个溺水的人,而自己,是岸边束手无策的旁观者。只能看她一点一点地耗尽生命火焰,最后活在别人的记忆里,以黑白的印象。
……
简容是被架子鼓的声音吵醒的。
她清楚地听出来架子鼓敲出了《向天再借五百年》的曲调。嗯,这是《康熙王朝》的片头曲。
真符合她重生后的心情。
“呦,醒了?”陈燃收了鼓,走进来道。
简容躺在床上泄气地看着她。
“你睡了整整一个小时,咱们下去吃饭。不然你姑妈又要打电话来催。”
“姑妈打电话了?”
“嗯,你睡着之后平均每十分钟来一个吧。”陈燃晃了晃震动不已的手机,“你看,又来了。”
简容无语,从床上坐起,垂头揉了揉眉心。
头发凌乱但此刻十分x_i,ng感,白色的半截背心勾勒出背部及腰身的轮廓,一直延伸到尾骨处。一双胳膊露在外,白而细长,没半点疤痕。
陈燃不觉刻意移开了视线。
跟着陈燃下楼之后,姑妈已经摆了一桌子的饭菜。“要不要喝点什么?”姑妈见她俩下来,把手往围裙上一抹,刚要去冰箱里拿饮料,陈燃挡在她面前,讪讪笑着,“阿姨辛苦,我来拿。”
“就你勤快,莫不是又往冰箱里藏啤酒了?”姑妈嘴上这么念叨着,心里到底是喜欢的,捶了她一下。
“哎还是阿姨了解我,不过这不是我自己藏的,是帮佐藤藏的,他爸要是知道他喝酒,非得把他腿打成黑驴蹄子不可。”陈燃道。
姑妈“噗嗤”笑出了声,再没计较。
一罐冰镇可乐放在简容面前。陈燃在她对面坐下来,修长的手指一勾,啤酒盖掀了。她看着简容圆润的指甲,顿了顿又起身,“我来帮你开吧”。
将开了罐的可乐放在简容面前,陈燃这才坐定,喝起啤酒来。
“你现在高一?”简容双手握着可乐罐,在找话题。
“暑假一过就高二了。到时候还要分班,烦得很。”陈燃道。
“你文科还是理科?”简容好奇。
“我还以为你会问我是艺术生还是体育生。”陈燃笑了。
“那你是艺术生还是体育生?”简容问。
“咳咳”,陈燃收了笑,低头用筷子夹花生米:“我文科。”
简容指了指在厨房的姑妈,“我表弟也是文科?”
“不,他是体育生。”陈燃道。
“好吧。”
“妈。”忽然一个瘦高瘦高的男生跨进了屋子,简容背对着他,只见陈燃眯了眼睛。
“你个死小子,让你去接你姐不肯,打酱油打了一下午,打到班主任家里去了?看看你衣服上脸上脏的,掉坑里去了还是咋的?哎呀脖子上怎么还有血,赶紧去洗掉,真是……”姑妈接过他手里的酱油,推他进了洗手间。
郑天回头,朝陈燃瞥了一眼。竖了中指。
陈燃不含糊,一口啤酒灌了下去,给他竖两个大拇指。
简容云里雾里。
等他从洗手间出来的时候,显然是悉心打理过一番的。头发全梳在后头,白色的体恤,外面一件蓝色的短袖外套,黑色休闲裤两条杠,耐克的鞋。
除了脸上有道不明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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