余翔不吭声,也不抬头对视。
“我刚才只是找地方抽支烟而已,想不到有人要来和我抢烟灰缸啊。”
“抱歉。”
“小橘刚才说得都很在理,那些烂事,我确实准备亲口同他讲,”黄煜斐拉着李枳的那只手忽然抓紧了,可他声音还是淡淡的,“所以他拦住你,不肯听你说,我其实很开心。”
“我知道了,少爷。”
“哦,还有,他就是救了我,安慰了我,保护了我,只有他能做到这件事,”黄煜斐揉了揉李枳汗s-hi的手背,又和他十指相交,轻声道,“所以,即便,他有你说的那种优越感,那也是只有他才能有的优越感,有什么错?更何况他只是想找到我。”
“对不起,是我多嘴,也是我没有尊重李先生……”余翔深埋着头。从李枳的高度,能隐约从他木然的脸上看出些痛苦和懊丧,那是诚恳的,“真的抱歉。”
黄煜斐道:“嗯,阿翔现在看得还蛮清楚的,刚才怎么糊涂了。什么叫‘有资格明白’?你好像觉得自己更有资格。”
“……是我越界。”
“背后议论东家,和东家斗嘴,我不知道你这样在行。”
“不是的。”
“干脆你走吧,”黄煜斐忽然道,“从十多岁就开始做,现在应该很累了。”
余翔猛地站直了,不再驼着背,眼神愕然地撞上黄煜斐:“什么意思?”
“就是炒你鱿鱼啊,我烦了,”那语气,轻松得甚至有点冷漠,“你也可以去问问家姐还需不需要你。她最近很辛苦。”
那一瞬间,就一秒,余翔的表情算得上恐慌。他如鲠在喉。
黄煜斐则拉着李枳往包房走去,没回头,好像乏味至极,但继续说着:“如果需要我写解约合同的话,明天能给你。阿翔这些年大概赚了不少,终于能够自由,现在开始享受人生也不错啊。”
有的人看起来从容,甚至在温和中藏了刻毒,可他心里似乎也不太好受。回到包房时,宋千和陈雨浓正唱着光辉岁月,一见他俩就立刻就按了静音。
宋千问:“余翔呢?”
黄煜斐坐下,很坦然地看了他一眼:“大概还在外面,不会再进来了。”
李枳道:“你去找找他吧。”
陈雨浓一看情况不对,也跟着宋千冲出去了。这房间灯光明明暗暗,刚才那么热闹,现在只剩下两个人。黄煜斐注意到那一整箱实实在在的苏打水,忽然笑了,取一罐打开来喝:“老婆好细心。”
“哥,你现在感觉怎么样。”
“还好。”黄煜斐放下苏打水罐,“刚才确实有一点生气。小橘生气了吗?刚才那样——”
李枳打断道:“我没有,我就是不想让你气。”
“我明白的,”黄煜斐揽住李枳,软软地靠在他肩侧,“其实因为一首歌,还有一些老掉牙的破事,就突然把小橘一个人丢在这里,我确实有些逊啊。”
“我能理解,真的,哥你真不用在我面前这么绷着了。人得学会放松,不用每时每刻都保持所谓好状态,不好了也不用躲起来。”
黄煜斐僵了一下,声线忽然哑了:“嗯,我确实在努力学习怎样在小橘面前完全放松,可以等等我吗?”
“其实我也在学。所以咱俩互相等吧。”
“还有刚才他说到的那件事,我明天会对你讲清楚,小橘有知道一切的资格,我也想要你更加了解我,”黄煜斐专注地看着李枳,“但需要是明天。再等我一天。”
李枳拿过那罐苏打水,自己也猛灌了一口,道:“随时愿意说都可以,我随时听。”
“哇,我追到的是天使吗?你好过头啦,”黄煜斐搂住李枳,搂紧了,人也有了j-i,ng神头,“真的,我又开心了。”
李枳笑,拍了拍他的后背,问:“所以今天干什么?”
“唱歌啊,唱你喜欢的。”
“我啥都喜欢,”李枳隔着毛衣,悄悄地亲他的肩膀,“想听什么,我给你唱。我是黄氏专属点歌台。”
“我好像喜欢两个人一起唱。”黄煜斐搂着他一块站起来,把话筒递给李枳,“对唱!”他又补充。
次日一大早,接到余翔的电话时,黄煜斐正在喝李枳给他炖的排骨芋头汤。他把最后一口喝完才下楼,密码单元门发出涩耳的摩擦声,他一打眼就看见面露土色的余翔。这人多少年未变,无论是身高还是面容,可这样没j-i,ng打采的神情,还是十分少见。
和解约书叠在一起的,还有两套私人团去阿拉斯加旅行的票。是黄煜斐要秘书订的,昨天晚上才送到家里。
“好好玩。带上宋千。”他和和气气地进行他最后的关心。
余翔看着票面愣了一下,似是了然地微笑了一下,道:“很久以前少爷就是这样了。把别人甩掉还要给分手费,打完架要送对方到医院好好治疗,和谁吵完,把人骂得狗血淋头后,还会好言好语地和他谈心,送他礼品。这不就是少爷的处事方式吗?伤害人过后,给一些所谓的弥补,是为了不负责任吧。”
黄煜斐也笑,呼出深冬早晨的一口白气:“哦,我让阿翔伤心了,我要负责咯?你说的负责又该怎样做呢?”
余翔从不顶嘴,此刻却恶狠狠地顶回去:“我无所谓,倒是您,您这样做只是因为不愿意接受真正的自己罢了!”
黄煜斐不作反应。
“不愿意承认自己就是寡情薄义,伤人无数,您想维持内心自己的形象,
喜欢彻夜不熄请大家收藏:(m.dmshu.win),耽美读书网更新速度最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