赵国兴轻咳了声,陈非俯身,继续为他添茶。赵国兴想到之前在这个青年身上吃了不少闷亏,今天可得好好出一口晦气。刚想清清嗓子,却听陈非令人咬牙的声音已经响了起来。
“堂叔,听说您投资的百兴快餐连锁因卫生问题被工商查处了。”陈非一边添茶一边缓缓地说,“还有前几天新闻里闹得沸沸腾腾的‘北郊烂尾楼’,堂叔也是其中投资商之一吧。”
这些是众所周知的事情,但现在被陈非当众提出,赵国兴知道陈非绝对没安好心,他“哼”道:“投资有亏有赚,这很正常。‘经济会’运作的项目亏损,自有会内专业人员进行评估,不是你这外人能明白的。”
“哦。”陈非添好茶,起身,走到赵小红身边,俯身给她倒茶。
“看小红妹妹这个唇色,用的应该是dior最新款烈艳蓝金美唇膏吧?”陈非笑着问。
“你看得出来?”赵小红惊讶。
陈非但笑不语,起身放好茶盏,慢慢走到赵平泉身侧。他知道赵老疲了不想说话,那就让他来说吧。
“从97年开始,十八年零七个月,五百六十七万八千九。据我所知,这十几年里,有五名大学生,三户特贫家庭,七家工厂,两家公司,都得到了这笔资金的直接帮助。大学生们都顺利上了大学,顺利完成了学业,有了自己的人生;三户家庭也分别挺过了最困难的时候,现在日子虽不富裕但温饱不愁;工厂虽然倒了两家,但这是工厂自己经营策略问题,另外五家早已能自负盈亏,规模也是越做越大;而公司更是有上新三板的计划。”陈非温和地缓缓说着,他看赵老捏了捏胳膊,便走到他身后,轻柔地按摩上他的双肩,赵平泉慈祥地拍拍陈非的手。
陈非边揉捏着边继续说道:“五百六十七万八千九,可能不是赵家宗祠‘经济会’收到的最大资助,它帮助的对象可能也不是最多的,但却是在个人资助方面,捐资最多,持续时间最长的。试问在场的人,有谁能坚持十八年零七个月无偿、不求回报地一直往外掏钱?”
陈非停下,淡淡地扫了一眼厅上的赵家客人。
赵平昌面露赧色,张了张嘴但没出声。
赵国兴不屑地轻嗤了一声。
赵小红看着陈非,刚刚少女的羞涩早已不复见,脸上现出不满来。
而赵平阳直接“哼”了一声:“这是你爷爷应该做的。”
陈非凌冽地扫过去,赵平阳不禁被他眼里的狠厉吓了一跳,等要再细看时,眼前明明还是那个温和模样的青年,只见他眼角弯了起来,只是眼里一点笑意都没有:“什么叫应该?”
赵平阳似是想起以前的事,脸色变得难看:“龌蹉,让赵家人蒙羞。”
赵平泉听到这里,身子还是控制不住地轻颤了一下。果然,不论是他被逐,消失,还是想尽办法补偿,在赵家人眼里,依然是个污点,依然没被原谅。这让他不仅心寒,更心累,对于撤资的最后一点愧疚也没有了。
赵平昌气得忍不住出声:“平阳!”
陈非明显感到赵老受到的刺激,心里一股火气腾得就起来了。但他还是不动声色地吸气吐气让自己平复下来,安慰地抚了抚赵平泉的肩,然后俯下身,说:“爷爷,接下来我说的话可能会大不敬,怕您生气,先和您说一声。”
赵平泉看着很累,但他没阻止陈非,点了点头。
陈非直起身来,看向赵平阳,嘴角微勾,但眼神却犀利:“2002年,堂叔个人买下一幢200万别墅,其中40的费用来自经济会,而里面住的女人却不是婶婶;2004年,一个叫阮风娇的女人赴美产子,所有的花销都是堂叔出,而这笔钱以‘项目评估’名目从经济会上报销。”陈非边云淡风轻地说着,边看着赵平阳父子俩越变越难看的脸色。
赵国兴“嚯”得站了起来,呵斥:“赵凯,你别张嘴就诬陷。你小子从哪冒出来的?谁认你是我们赵家人了?大放什么厥词!”
陈非冷冷一笑:“堂叔,我还没说完呢,你激动什么。而且......”他瞟了赵国兴一眼,“我从来没说过我是赵家人,我的家人只有爷爷。”
“你......”
“2005年,兴国贸易有限公司成立,这确实是经过经济会审批出资成立,但在2008年倒闭,明面上原因是受到金融风暴影响,但实际上是公款亏空,资金链断缺;2009年,小红姐大学毕业,和一个大她十多岁的男人同居,以创业之名,前前后后从经济会挪出了50万。”陈非扫了赵小红一眼,赵小红不屑:“就知道你要说到我,证据呢?空口说白话,谁不会。”
陈非没理她,自顾说下去:“自然创业是假,拿钱挥霍是真,而那个男人看再榨不出钱,就干脆利落地甩了小红姐。小红姐就搭上了一个有妇之夫,有钱有房,终于不用再往外掏钱,后来因为有了身孕被有妇之夫的老婆发现,孩子打掉了,但得到了不少赔偿。不知道这些事,大爷爷知不知道?”
听到这里,赵小红才刷白了脸色,抖着嘴唇想反驳,却因为爷爷就坐在身边,而说不出话来。
赵平昌早在陈非提到赵小红的时候,就已经气得脸色发青,他震惊地看着赵小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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