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白,你刚刚也听见了吧,先生从我和他说继承的事之后,就一直叫我殿下了……”
小白做出回应,轻轻啄了啄容玦的手指:“咕噜噜——”
“他是不是觉得,我大了,不听话了,然后失望了……”
之后的那几天,谢流一直没有和容玦见面,而容玦一转眼,就要去巡防了。
先前容玦不在,巡防一直是由下面几个将军代劳,谢流做统筹,安排得井井有条。
从云州出发,由东向西,从云关开始,途径七座小关。一直到宁关,这巡防才算结束。如今匈奴已经不足为虑,需要防备的是蛮金。
容玦在宁关城头走了一圈,望了望远处望风城的门楼,遥遥一指,问身边陪同的将领:“如今是谁在望风城监管?”
望风城被容玦得了以后,他便立即让谢流派兵过去占领。由于里面还是蛮金人居多,为了不让他们产生抵抗的情绪,他们也只是将城中的蛮金军队赶了出去,改派自己人。
“是戴将军在那里。王爷可是要去看看?”
“不急。”戴衍在那里,容玦就安心了,“天色不早了,望风城也差不多要关城门了,我们还是不去打扰戴将军给他添麻烦了。”
天候渐冷,夜晚也来得快。
蹬腿跺了跺结实的城墙,容玦满意的拍拍手:“边关苦寒,诸位辛苦了。这会也到用饭的时候了,再耽误下去,可就没饭吃了,大家今天晚上都得饿肚子过夜。”
军中纪律严明,该什么时候吃饭都有严格的规定,过时不候。容玦这么一说,有憋不住的就笑了出来。
用罢饭,容玦就接到了冯修然送过来的信。他离宁关还有些距离,居霞岭外的一座城里,听闻容玦开始巡防,就将这半年收集到的蛮金近况送了过来。
冯修然清楚得很,之前容玦和匈奴对阵,蛮金蠢蠢欲动,奈何实在腾不开手才让他临时监管宁关,如今匈奴只剩乌达一支在流亡,宁关又是前线关口,容玦不会轻易就让冯修然过来的。
——他终究不是漠北人。
比较让容玦惊讶的,是随着书信过来的送信人。
抱胸挑眉,容玦笑得戏谑:“冯修杰,你这是走了后门参的军?”
冯修然是怎么想的,居然舍得让冯修杰过来。
不甘不愿地撇嘴,冯修杰甩甩肩膀活动筋骨,他横穿居霞岭过来,快马一路颠簸,骨头早就快摇散架了。
“难不成容王殿下以为,冯家子弟都是安逸着长大的?”
“那倒不是,”容玦请他吃些热食,“只是你看着,就不像是冯家的。”
冯修杰差点将碗筷咬碎:“你!”
“你什么你,吃饭不要说话。”容玦露出一口完好的口牙,“你看,咬到舌头了吧,哎呦,你的门牙是不是还缺了一块,怎么好像不太齐整了。”
冯修杰愤怒的吃完了东西,拍衣服走了。他累得不行,没有j-i,ng力再和容玦斗下去了,今日,先让他一回,下次,容玦可就没那么走运了。
宁关本就不是繁华之地,天一擦黑,城里的百姓便熄烛入睡了。打更的更夫是年老的兵卒,已经无法再上前方打仗,他不愿意离开这座守了一辈子的城,便留在这里找份打更的差事做。
“啪——”火钟上的铜球掉落,老兵敲起竹梆子:“咚——咚!咚!咚!咚!”五更天了。
老兵呵出一口气,眯眼看着远处巍峨漆黑的城楼,其实他的眼睛已经浑浊,只能看到自己刚刚呵出的白气。
宁关过了今夜,又更加冷了。
他走了几步,蓦然感到鼻尖一凉,伸手一摸,薄薄的一片雪花便被他的手指热度融化,只剩一点小水珠。
抬头望天,云层厚得将月亮都遮住了,正纷纷扬扬的在洒落雪花。
下雪了,今年的冬天来得真快。
“咚——咚!咚!咚!咚!”老兵走过宁关的街巷,再过一更,就该起床劳作了。
天寒地冻的,一年最难受的时刻到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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容玦起来的时候,外面已经是白茫茫的一片了。
外边的侍女进来禀告,积雪挡路,陪同容玦巡防的将领问他是否要延迟去望风城,如今路面冰滑,难以行走,等积雪清除了,再做打算。
沉吟片刻,容玦点头应允。
外面是鹅毛大雪,出又出去不去,容玦想来想去,还是迈步去了冯修杰那里看看。
冯修杰还真是正规入伍的,从最小的兵卒开始做起,于是,冯修然便将他当做普通兵卒派来了。
这会大雪封路,他也回不去了。见容玦溜溜达达的,背着手到他这里,看似亲切可人,实则转着眼珠,也不知在打什么主意。
冷哼一声,冯修杰道:“还请容王殿下放心,待到积雪一除,我马上就走,绝不多吃您半粒粟米。”
“半粒粟米我还是给得起的,来着是客,总不能让你饿着肚子上路吧。”翻了白眼,容玦指了指外面的大雪,“现在太冷了,居霞岭也不是了,你要真想回去,回头我多派几个人跟着你。”
“什么叫‘居霞岭也不是先前的居霞岭’?”冯修杰不耐烦道,“容王殿下,你怕是不知道,先前我哥已经派人修整过居霞岭的山道了,现在好走得很。”
“不是这个。”容玦破天荒的没有同冯修杰激烈相斗,反而语气冷静,“先前陛下限制了蛮金的茶盐等商贸往来,而且,还加强了私运的查处,现在蛮金能得到的货物都非常有限。你觉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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