楚长安坐在地上还没思考一会儿,牢房的门便又一次被打开了。
这一回进来的是天牢里头的狱卒。常年生活在这种y-in冷的地方,哪怕人已经瘦的跟竿子似得,身上的衣物依旧是显得臃肿到不行。
狱卒一眼就看见了楚长安脚边儿躺着的那件龙袍,明显的愣了一下,硬生生把方才那副嫌恶的表情收了回去,重新换上了一副笑脸,“这是……方才皇上来过了啊。”
“嗯。”宫里头人模狗样的人实在是太多了,楚长安早就见怪不怪了。
“这……奴才也不怎么识字。圣旨上写的什么也不清楚,楚侍卫自己看看罢。”
楚长安到了声谢,接过了圣旨展开来看。
‘至楚卿,切勿擅自意气用事,苏家长子万不可杀之。三日之后自会放你出狱,稍安勿躁。’
方才楚长安心里头还盘算着出了这牢狱该如何收拾那个祸首,这一卷圣旨来的可算来的是恰到好处。
但说是圣旨,除了明黄色的绢帛还像些,从字里行间的随意和亲切,怎么看怎么像……家书。
☆、第二十章
平日里头没事儿的时候什么事儿都没,一旦有事儿,基本上所有的问题都跟存了心似得,恨不得堆积到了同一天把人压死才算。
现在才刚开了春,南方就迎来了第一场小规模的涝灾。这么点儿雨虽然不至于淹死个人,但是邻着水边的田地基本上都给糟蹋完了。虽然现在看不出问题的严重x_i,ng,但是再过几个月之后颗粒无收的时候可真是哭都没地方哭。
北边倒是还好,萧寂本来以为这个苏世元压根就管不了多大的事儿,没想到倒是意外的能拿得出成绩。
要不是这些天来接连不断的事情,萧寂或许还真的有可能被骗过去。
侍卫统领到底也是在宫里头待了这么多年,这些大臣又大多是沿用先皇留下来的,哪怕统领甚少亲身涉及前朝这趟浑水,这件事一出来,也算是闹出了不小的动静。
早朝的时候萧寂稍稍来迟了一会儿,这些大臣大抵也是习惯了,毕竟先皇以前身子时常出现问题,来迟是常有的事儿。见着萧寂没来,人群之中已经开始冒出来了些低声的议论。
议论的内容大抵也逃不过两个,一个是南方的洪涝,一个便是刚刚西去的这个统领。
死的若是个风口浪尖上的还好,但是大统领素来与旁人无仇怨,出身也清白,虽然未身涉前朝,但是官品也是京中排的上号的,就这么忽然走了,要说是没有蹊跷绝对是不可能的。
“苏大人,”苏渊是唯一一个站在人群之中没有和旁边儿的人搭话的,不过也是,毕竟是个贯穿三代帝王的大丞相,自然是不会跟这些个区区喽啰一般按耐不住。然而他不说话不代表别人不会主动找上门来,这可不,皇上迟到的还不到一刻钟,就有人凑了上来,“这一大早的,也不知道陛下这是又怎么了。”
“什么风把章大人给吹来了?”苏渊缓缓的转过身来,直勾勾的注视着眼前的人,似乎只是在打量一件物什,“差点儿忘了,这风水轮流转,转到您家儿子身上了罢。”
章善见着他这幅态度倒是也不恼,依旧挂着几分笑意纠正道,“瞧您说的,下官尚未婚娶。”
苏渊没接他话,却依旧是目不转睛的直视着他。入朝为官这么久,违心的笑容早就信手掂来,要是哪日不笑了,说明眼前的人怕是真的跟他有所过节。
“这点儿小洪涝看样子是不打紧,而且这才刚刚开春,有的是时间补救,总比旱灾来得强。不然为何这正殿里没一个担忧南方的情况的,全是议论刚刚逝去的那位可怜人。”章善全当做没看见对方的一脸厌恶,只是自顾自的说道,“下官斗胆,苏大人的本意应不是这个吧?”
苏渊稍稍楞了一下,不过须臾便又回过神来,只是用余光瞥了他一眼,开口道:“章大人说的什么意思?苏某学识浅薄。”
“下官只是提醒您,做事不可c,ao之过急啊,若是苏大人需要,下……”
“不需要。”苏渊平日里头也并非是个无礼之辈,这一次却是难得的打断了别人的话。
章善自然不会自讨无趣,依旧是一副笑吟吟的样子回到了队列之中。
大约又等了一刻钟,萧寂才匆匆忙忙从外面赶了进来。想必是赶得急,连最外层的龙袍都来不及披。可能是因为少穿了件衣服,又或者是因为头上的旒冕过于沉重,整个人都显得比平时瘦弱了许多。再加上j-i,ng神看起来也有所欠佳,平日里头的气势早已荡然无存。
“有什么话跟朕讲,别在底下自己悄悄的说,多没意思。”虽然萧寂进来时朝臣已然安静了下来,但依旧是多了这么一句,“朕不瞎,也不聋,章卿和苏卿你们说是吧?”
苏渊只是有些歉意的拱手笑了笑,并未接这茬子话。
“你们这些个,比朕的消息都灵通,想必也知道最近南方的情况不大乐观。对此朕心里头虽然已经有了些眉目,但还是想听听你们的想法再做决定。”萧寂扫了一眼底下的人群。方才还跟有说不完的话似得,这会儿倒是一个个比闺阁里头的大姑娘都安静。
萧寂似乎早就料到了这个局面,毕竟以前他那个父皇可没少养这一群白吃饭的,今年新选上来的各个其实也就是比较出挑的泛泛之辈,没什么特别中用的。不过萧寂并不在意这些,不管事儿的也好,省的他亲自慢慢剔除。“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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