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两年前我发现你跟不三不四的混在一起你打死不承认!现在好啊!姘头都上门来了!!”
贺南目瞪口呆,卧槽了一声,惊问我:“你不跟我说你妈不住这吗?”
我一言难尽:“她确实不住这……”
贺南探头往里一看,又卧槽了一声:“搞什么,你跟你妈出柜呢?”
我来不及把他按出去,我妈已经冲到了跟前,对着我就和贺南劈头盖脸就是毫无章法的一顿捶打,我眼睁睁看着她涂得银白的指甲往贺南额头上一抓就是一道血印子,一边厉声地骂:
“……年纪轻轻的不学好……跟着别人做鸭……不要脸!好端端的大男人,勾引男人!要不要脸!不三不四的东西,还学着纠缠我儿子……我儿子就是被你这样的带坏了的……”
我妈是看见我屋里搁的些玩意儿急疯了眼,口不择言,平常出口也不至于这么难听。我一手抱她腰一手按她双手一时根本拉不开,眼下又没法解释,连忙把钱包塞回贺南手里,就把他往外推:“钱包你先拿着!不想回宿舍就去宾馆,你先走啊赶紧赶紧!”
贺南“哦哦”了两声,下意识地接过钱包,完全还是一脸懵逼地问我要不要帮忙,我说算了吧明天去找你,就把他推出了门。
大门一关,顿时只剩下我和我妈相顾两相厌。
她这么歇斯底里了一回,到底j-i,ng力比不上年轻的时候,颓然地坐到门口的单座上,闷声喘息,间或夹杂着沉沉的啜泣。
我无声的呼出口气,半靠在一旁的椅背上。
“你看见了,”良久,我开口说,“人家是正经的大学生,本本分分的一个人,被你骂成那……”
“呸!”她说,“大学生?大学生中专生有什么不一样?做j-i做鸭的遍地都是!——现在,早就不是以前那个年代了!”
我叹了口气,躬身把散落一地的各种玩意儿捡进抽斗里。
她看我收拾那个果然恨得牙痒痒,碍于颜面咬牙哼了一声扭过了头。
这一沉默,就又是半晌。
我犹豫了一下,还是想着她身体经不住这么大刺激了,转身去厨房给她煮碗面。她突然叫住我,侧着脸,目光从褶皱的眼皮下抬起来:“你真的是?”
我转过头:“你早就知道了。”
她不说话,只是别过头。
卷发从侧面垂下去,掩住了脸。
我退回来,靠在她面前的立柱上。
“从什么时候开始的?”她问,忽的又满怀希望地朝我看过来,“这能治好的吧?我听说这里就有医生,能治这个。”
我笑了一下。
“你早就知道答案了。”我说。
她掩住了脸。
“是我没有把你教育好,都是我的错,”女人低声喃喃,“我从一开始就应该制止你,而不是弄到现在。那个时候我只是以为你玩游戏魔怔了,那种狗屁网站什么乱七八糟的东西都打包下了下来。都是我的错,是我疏忽了,我没把你教育好,把你弄成现在这个样子。”
“……不是。”我叹了口气。
“是我的错,”她喃喃地说,“和你爸爸结婚是我的错,把你生下来也是我的错。别人都告诉我我和你爸爸不适合,果然克夫克子,我真是,我是罪人。”
我仰头靠在了柱面上。
“你不要这样想,这是我自己的选择。”我无力地说。
她根本不听我的,我也知道,现在的状态谁也听不进谁的。这一点贺南早就跟我说过。
——这一切,贺南也曾如出一辙地经历过。
他的父亲,那个最后接纳、无条件支持他的选择的平凡而传统的中年男人,就曾经和我母亲如今这样一般,坐在某处低声沉吟,一遍遍地复述自己是个罪人,造成“不幸”的源头都在自身。
贺南也曾经像我如今一样无助而痛苦,乃至比我更甚。
而这条通往明天的漫长的道路,才刚刚迈出了一小步。
……
第二天我去接贺南下课。
校门口人潮熙攘,车水马龙,少年一身黑色羽绒服,只露出一截牛仔裤和球鞋,身边的黑色拉杆箱上,一手搭在上面歪着脑袋玩手机。
人流之中他的模样太过寻常,像是无数个从我面前路过的大学生一样。
我朝他打招呼:“嗨!”
贺南闻声抬头,收起手机遥遥向我笑了一下。
“去哪儿?”贺南拖着箱子走过来,朝我抬了下下巴,“看样子你家是去不了了,你这是净身出户?”
我从他手上接过拉杆箱,他转背上。
“……她可能得冷静几天,我应该是不会很快回去。”我说。
贺南深以为然,指着额头上的印子跟我笑说令堂可真够狠的啊,这以后有你受的。
我摸摸他脑袋,说了声抱歉。
“不过我妈会接受的,她从我十三岁在我电脑里翻出g|v起大概就开始做心理准备了,只不过如今才坐实而已。”我解释道,随手揽了一把他的肩,“你不用担心。我说过的都会做到。”
贺南叹了口气点点头:“……我信你了,然而,现在去哪里?”
他要掏手机给我看他刚查的廉价旅馆,我摇头说不用,pub楼上有休息室,一开始留给驻场的歌手用的,麻雀虽小五脏俱全,凑合几天够用了。
贺南犹豫了一下,说:“要是令堂不走了呢?”
“她不能不走,”我说,“那是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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