郭燃还是赤膀搭一件浅褐宽袖羽织,再凉的风都冻不到他,他试图脱下自己身上的衣服替洛笙盖上肚子,肩上的黑龙刚刚露出一个脑袋,洛笙就抬手拉住了他的衣领不让他脱。
郭燃的硬功可能比李君澜还要出色,他天生火力旺,寒冬腊月最多加一件单衣,他内力心法非常人能及,莫说是脱件衣服,就是现在下河去游一圈都什么事没有,偏偏洛笙总觉得他是血热之症,怕他仗着年轻力壮不注意身体日后惹出毛病,所以从不许他怠慢草率。
也就只有洛笙会把他当成三两岁不肯好好穿衣服的幼童,郭燃每次被他这样小心翼翼的对待都心里发痒,特别想将他扒光了教育一顿让他认清谁才是需要人照看的那一个,但另一方面他又非常喜欢洛笙在意他的这份温暖,暖得他五脏六腑没有一处不舒服。
郭燃只得言听计从的乖乖穿好羽织,洛笙身后是棵山枣树,看样子是上了年头,比别处可见的枣树粗壮不少,洛笙低头给他理着发皱的衣摆,郭燃甩掉木屐拍了拍他的头,洛笙什么都没反应过来,只知道手里的衣角一下就没了,再抬头时郭燃已经窜去了树上。
照理说应该是拿个竹竿打枣,郭燃身边没带兵器只好徒手去摘,深红的枣子已经熟透了,他拿手一搂便是沉甸甸的一把,洛笙呆呼呼的仰着头看他,显然是没经历过这种说上树下河的日子,郭燃看他神色可爱就起了玩心,两腿交叠盘住较为粗壮的树枝,腰腹悬空撑住力气,半身从树上歪着往下一荡,恰好倒挂着身子同洛笙鼻尖相抵。
蓬乱的长发和羽织一并倒着垂下,洛笙瞳仁微缩又惊又怕的软着声音斥他胡来,郭燃笑眯眯的张开手心塞给他一怀熟枣,他倒着去看洛笙如画的清秀眉眼,轻颤的鸦睫有一些没一下的扫着他的唇边。
郭燃半身黑龙沐着金灿灿的阳光,活灵活现的龙身一笔一划尽是威风,发力紧绷的腰腹轮廓有致,蜜色的胸腹j-i,ng悍之极,洛笙噙着的半句责备终究是没能说出口,他妥协似的叹了口气,郭燃晃得满树叶子簌簌而下,阳光从落叶的间隙照进他眼底,他能听见溪水潺潺和鸟雀啼婉,能看见男人眼底溺死人的温情和笑意。
洛笙心尖涨得酥软,这对郭燃而言大概是从小就司空见惯的玩乐,洞庭湖畔的丐帮总舵又太多比这些更好玩的东西,郭燃是在带着他去体验那些无缘经历的生活,若没有沈辞安的脚步声,洛笙大概还会再给郭燃一个更为主动的吻,眼下他只能用唇贴着郭燃面颊草草一印。
郭燃下树扶着洛笙往边上挪了两步,沈辞安抱着枯枝兴冲冲的来邀功生火,洛笙用衣袖蹭干净一个枣子递给他,沈辞安张口衔了舍不得吃,他蹲下来生火的时候似乎是觉得洛笙往后退了两步,火折子刚点上就听见脑后一阵风声,再次利落上树的郭燃臂上发力狠狠的摇晃枝干,红枣立刻如雨一样劈头盖脸的砸了他一身。
砂锅盛水烧开煨上鱼汤,活鱼剖开洗净不用腌制就可以直接架到火上去烤,沈辞安抢了一条拿手掰开,他河鲜吃得少,对鱼刺不够熟悉,本想着给洛笙扯点r_ou_下来反倒险些扎了手,洛笙哭笑不得的从他手里拿过鱼r_ou_慢慢扯给他吃。
鱼汤小火慢炖鲜香扑鼻,只放一点盐粒两片生姜就能除去腥味,郭燃盛了一口吹凉想喂给他,洛笙却腾地烧红一张脸死活都不肯张口去喝,虽说怀孕到这个时候胸口酸涨蓄有n_ai水已经是很常见的事情了,可他还是脸皮薄的要命。
他怕喝了再涨n_ai又不好意思把原委讲出来,羞愤之间他把沈辞安往前面一推,刚好让道子的一张俊脸贴上郭燃拿着勺子的手,两个人又是一阵互相唾弃的嫌弃与恶寒,洛笙揪着自己的袖口凑到郭燃耳边用比蚊子大不了多少的声响结结巴巴的告诉他自己怕什么,沈辞安竖着耳朵要往上凑,郭燃抬手毫不留情的甩了他一脸鱼汤。
除去这般c-h-a曲之外这一行还都很圆满,有野兔被人声引过来,沈辞安擦净鱼汤便目光灼灼的盯着那几只兔子,像是单用目光就能将它们去毛扒皮烤了,洛笙忍俊不禁的接过布帕继续替他擦脸,还低声奚落他两句哪里有个修道之人的样子。
如今的纯阳道子早就不是当年那个沈辞安了,他回到了二十出头的年轻人该有的样子,他笨拙却认真的照顾着洛笙的起居,曾经血染半身以一敌众的杀胚会因为手指被木刺扎了这种小事去跟洛笙撒娇讨吻,曾经不近人情到雪魔宴请都不赏光的孤僻剑客会因为一双鞋子能不能合脚而跟裁缝商量半天。
郭燃将一切都看在眼里,他见过洛笙不曾知晓的沈辞安,见过那个十几岁的小道士是怎样以一种极其讨厌又孤单的身形终日徘徊在恶人堆里,沈辞安是这样变化的,他和李君澜也是这样变化的,洛笙于他们而言就像那种真的能迷人心智的j-i,ng怪仙妖,惑得他们统统了却了那些不算美好的过往。
鱼干晒成的那一天深夜李君澜总算是赶回来了,院落如他记忆中那般温馨,就是多了廊下洗衣的沈辞安和打扫厨房的郭燃这两个碍眼的人,洛笙屋里灯火昏黄,李君澜滚鞍下马扔了长枪和披挂,他风风火火的动静不小,郭燃横掷一个刷锅的小笤帚砸他后背,沈辞安抄起手边一个板凳砸他胸口,动作熟络得像是排练过数百遍一样。
洛笙披着一件淡紫外衫还没睡下,孩子已经八个月,要熬的日子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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