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而且像我这样的人不少,我要真对你特殊关照,谁知道会不会有人到我上头那捅一下。那坏了规矩的就是我,到时候挨枪子的也是我,我和你没那么深的感情,没必要替你冒险。”
傻七说,那你现在又告诉我这些?
八爪鱼说,你救了我一命,我看你这傻样大概也是不愿意走了,你已经是死人了,所以说给你听也无妨。
傻七听罢,一个鲤鱼打挺就从床上蹦起来了,赶紧c,ao起枪对着八爪鱼的脑袋,反问——“现在拿着枪的是我,你就不怕你这话刺激我,我现在就崩了你?”
八爪鱼静静地望着他,表情一点慌张都没有。
可傻七却慌了,因为他听到了有人上楼的声音,那脚步声十分杂乱,来者绝对不止一两人。
傻七扭头盯着八爪鱼,轻笑——“至少我手上还有你这一个人质。”
“没有人质,”八爪鱼把烟灭了,淡淡地说,“你把我当人质没有任何意义,我上级不会为了留我活命而放了你,他会让我俩一起下地狱。”
说完,八爪鱼朝窗口的位置瞥了一眼,劝道——“从这里出去,像你上回一样。”
傻七说这哪能一样,上次酒吧是在一楼,现在我这层是在三楼啊,比屋外血桐还高,我一蹦下去还有全尸没有?你这不是逼我自尽吗?
八爪鱼便不说了。
他抻了抻身子,又从烟盒拿了一根烟点上。
楼道口突然安静了下来,看样子来的人已经把楼道占满并控制了。
傻七的手心有些滑腻,他走到窗边拉开帘子看了一眼,真j-i`巴高,这绝逼不能跳下去。他眯起眼睛左右打量,看到了靠近窗口的一根排水管和二楼上不知道结不结实的雨棚。
“出去之后,连夜就走,”八爪鱼说,“活不活得下来,看你自己的造化。”
“你这一炮看来是给我送终的。”傻七苦笑,再次用枪口指了指八爪鱼,而后屈起手肘,一把勾上了窗廊,缩身钻出窗外。
与此同时,卧室的门被一脚踹开。几个人人手一支枪,迅速地挤满了小小的卧室。
他们扫视了一圈没见着人,又立即跑到窗户边探查。但他们没有开枪,证明他们并没有找到傻七的影。
“你们来晚了,人都跑了。”八爪鱼说,招手让其中一人上来帮他把缠住双腿的纱布割开。
“是他自己跑了,还是你放跑的?”其中一人没有轻信八爪鱼的话,冷冷地睥睨着对方。
“有区别吗,反正现在你们也抓不到人。”八爪鱼的两腿终于松开,他也总算能扶着桌子,歪歪斜斜地站起来。
闯进来的人还想说些什么,见着丢在一旁的润滑液,不由得噤了声,再皱起眉头。
“不用看了,带我回去吧,”八爪鱼把润滑液一扫,扫进地上的垃圾桶,抬头道——“我自己和他解释。”
(29)
八爪鱼没有对傻七说谎,他说的每一个字都是真的,但他还是想改变点什么——尤其在傻七出人意料地救了自己一命之际。
他没有机会脱离监视,便直接被送到了领导所在的小别墅。
他的上级叫黑石,是管辖狼国内部维稳队的总指挥。
说得好听点,黑石便是维持狼国内部稳定的力量,说难听点——他则是蛇国的傀儡军官之一。
只不过他傀儡得不那么明显,不一定完全听那些蛇国的财团指挥。说到底这指挥官在九年内战时仍为狼国效过犬马之劳,现在独立后仍维持着一些自己的立场也难免。
毕竟还是那个理——原本我和你蛇国的维稳部队平起平坐,现在你们的人调过来就能指挥狼国的我做什么、不做什么——是个人都受不了。
或许也是因为这个脾x_i,ng,让这支武装队伍的身份很敏感。坚持狼国独立自主的势力不待见他,完全臣服于蛇国的势力也对他有所戒备。
但八爪鱼明白,黑石的这支队伍以及自己的势力是保证狼国至今不二次内乱的关键。
黑石是蛇国蛇老板的亲信,他为狼国带来了蛇家巨额的财富,购置军备,扩充后勤。若非是他,狼国也不可能那么快从战后的疲软中走出来,以充足的军备让周边国家不敢轻举妄动。
同时他还会时刻紧盯着国内有可能掀起政变的头目,及时把隐患掐灭在摇篮里,以防狼国内部再次s_ao动,让他国趁虚而入。
他当然知道与蛇国交好会让狼国的民众有何想法,更会让原本的狼国老将耿耿于怀,可若非如此,狼国根本不可能凭借贫瘠的土地的衰败的国力维持领土的完整,也不可能让战火止于当初的九年。
而八爪鱼就是他维持内部稳定的一个小头目,不停地招募所谓的死士执行任务,又不停地让死士更新换代。只有这样,他们的行动才能保持绝对的隐蔽,让人就算明知他们有所行动,也难以顺藤摸瓜,将之马脚抓住。
但这一次八爪鱼却出了纰漏,他放跑了一个死士。
这死士没有离开狼国的意图,而八爪鱼看似也不想封他的口。
八爪鱼对自己的所作所为没有隐瞒,直截了当地道——“这个人很忠诚,并且有继续使用的价值,所以我认为可以让他活久一点,没必要现在就杀掉他。”
“他执行了多少次任务?”黑石问。
“十二次,”八爪鱼坦白,“不算上他救我的这一次。”
“上一次让他去跟拍老蛇的储存卡,拿回来了没有?”黑石再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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