孔雀公子的神情依旧冷淡,却似有二三心事:“要让他渡厄还债,无非是两条路。要么让他报恩,要么我也杀他一次报仇。去渡情城一路,我会设法给他机会报答我。若是不成,就刺杀他。放心,我会手下留情。”
冥主在渡情城内早有渗透,未必要从姬清这里得到消息,只是惊讶他短短时间,居然就能与渡情城都有旧。
闻言提醒道:“你多虑了。他是圣君,不要被他眼下这副纯善模样欺骗,这个男人比你所想像的任何人都可怕。你若是能真的杀了他,他也不会真正意义上的身死消亡。”
“是吗?也就是说,我可以放手随意杀萧问水,让他被迫来还债?”
但,现在看来,结果却还是,姬清铩羽而归了。
冥主脸上看不出丝毫喜怒:“伤的不轻。你为什么不在他第一个法身的时候,直接动手?”
姬清一身红衣也掩饰不住他元气大伤,但他这个人的气质太冷淡寡欲了,便是面色苍白透明,也显得从容随意,为他的气质更添几分神秘引人的旖旎华美。
姬清在冥主对面坐下,眉目微凉,轻声说:“他那个法身的x_i,ng格,有些像一个故人。他待我也极好,有些下不了手。”
冥主递过去一朵疗伤的灵花:“你若不是当时犹豫,或许现在就已经成功了。”
姬清将那珍贵的药花随手置入面前的杯盏中,唇边隐隐一丝笑容:“这话听上去怎么觉得,我才像个坏人。”
冥主眼中深沉无波:“他有十个法身,就算每个法身都死,他道法不灭元神不灭,还是不生不灭。你做的一切,都是为了助他成神,何错之有?”
姬清饮罢杯盏里的药酒,似笑非笑:“说的不错。”
冥主的目光静静的投注到这个人脸上,药酒润泽的唇色,由苍白的淡色变得有些粉,水色柔和了唇瓣,线条介于冷和柔之间,叫人下意识觉得很适合吻上去。
他别开眼:“你不忍对他下手,他对你倒是忍心得很。用得还是斩厄刀。”
姬清修长纤薄的手指摩挲着杯盏,若有所思:“有一个问题,应该只能问你了,我明明已经杀了萧问水一次,按道理业债已消,他为什么却没有能飞升?”
冥主的眉宇微挑,空前皱了皱眉:“我方才也在想这个问题。是不是渡情城有问题,同一时间出现了两个萧问水,所以天道一时无法判别。而他很快又杀了你,旧的业债去了,新的又添?”
姬清淡淡一笑,眸光清透:“冥主身在幽冥十殿,却能如亲临现场,手段真是通天。那你应该知道,他杀我用的斩厄刀,何来的新的业债?”
冥主思忖片刻:“或许因为你并没有真的死,业债也就没有真的完全斩断。”
姬清摇摇头,兴致缺缺:“比起这个解释来,我倒觉得他说的话很有意思。他言之凿凿我曾经杀过他一次,甚至叫出了我的名字。可我在此界行走的身份,一直是孔雀,从未有人知道我的名字。他不可能会知道。这是什么道理?”
冥主自然知道姬清的名字,可他当然不会特意去告诉给圣君,姬清这话当面问来,颇有几分意味。
冥主并不辩解,反而忽然笑了,说了句不相干的话:“这是两个问题。”
姬清动作一滞,神情尽消,并不理会他的笑意,冷淡道:“那你答还是不答?”
做十方殿主,自然从无个人喜怒,只有公道评判,铁面无私。
他这会儿却忽然有些明白,萧问水为什么对让这个人生气这件事,又怕又喜欢了。
冥主只是稍稍放松了一刻,很快就凝神认真的说:“别急,我跟你从头说一遍其中纠葛,你就懂了。跟圣君相关的所有因果业债,原本属于被他的斩厄刀斩杀的人相关。一人身死道消,相关联的一切都凭空断开,成了无头无主之业。因此这些业债也未必都与圣君本人相关。
只是他不飞升,这些因果恶业,在我的十方冥土飘浮的弱水之上,就难以消除清算,积少成多已然成为祸患,累及不小心沾上的人。若非如此,他飞不飞升,与我何干?我又何必请你来助他渡劫。”
他请来姬清助萧问水渡劫飞升,就是因为这个,他本人跟萧问水却毫无交情。
他是冥主,萧问水就算渡劫飞升成神,也是圣君归位,与他不在一个仙班里。
有些话,冥主没有说太清,萧问水迟迟不能飞升,幽冥十方界内的某些业债就不能勾销,只是其中一笔。
更严重的是一方世界的天道,已经濒临衰竭。天道因果盈亏守恒,却因为圣君不归位,致使天道失衡所致。
一般人都会觉得是天道不公,为难圣君不准他飞升渡劫,却不知在天道看来,却是萧问水自己不能飞升,连累了它。
冥主顿了顿,等他理解之后,继续道:“他修的是斩厄无我之道,别说我看不到与他相关的死魂,便是天道也不能知晓他本人的因果命格。所以,你的问题我答不了。”
姬清冷淡的神情,静谧的看着冥主,那目光似有隐秘的谜等人来解:“踩着天道因果修道成神的男人,怪不得能这么强。他说这是他第十一个法身,原本的第十个,被我所杀。若不是我记得清清楚楚,就要以为自己已经度过他一次,却失败了。”
冥主摇摇头:“怎么可能,我为你选的身份里,只有孔雀是唯一与他有业债,业债既未消也未被他斩断的。”
“萧问水说,这是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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