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种情况下说不着急那纯属是信口雌黄,楚翛强行压下浮在心头的一阵错乱情绪,将因过分惊恐愤然而几乎停工的脑袋竭力平定下来,闭上双眼,皱眉慢慢思索。
若他是秋笙那小王八蛋,现如今江南收复近在眼前,太平盛世终或尚有转机,边疆安定平稳,朝中却俨然一团亟待整理的乱麻,百废待兴之际,他无缘无故跑出去送死究竟是打了什么算盘?
“大业将成,吾生也算未曾辜负列祖列宗,权当是为那不争气老爹领罪拜谢罢了。只是辰良他们这x_i,ng命搭得未免荒唐,往后如若有时机,我必当将此事昭告天下求一公平公正了结,后人若说我欺世盗名罔顾前辈名声,这恶名栽赃我认下便是…钟寒如今又有了家室,再不是往日那一人吃饱全家不饿的潇洒单身汉,锦衣卫上下千百人身中蛊毒,凡我在世一日一夜,定然不会视若无物…”
男子因长时间贫血而微微苍白的侧脸映在灯火下,平添三分颜色,他含笑转身,伸手轻轻蹭过楚翛微凉的脸颊,低声问道:“阿翛,你可愿伴我一起么?”
楚翛在那样深邃的目光中微微眯起了眼睛,翘起下颌,不言语。
“老实说,即便直到今日我也始终难以相信,大越江山眼下竟是握在我手掌心中的。我不过一胸无大志浪荡子,所思所想只是于人世间寻一知己终了一生,渔樵耕读伴笙箫舟中安眠,也曾粪土当年万户侯,算而今,倒是我自个儿成了屎壳郎头头。”秋笙无可奈何轻笑一声,轻抚着的手下了力道,转而为拧,将楚翛疼得微皱起眉来,受不住要去制他的手,却被人顺势一把搂了进来,按压住掌心不轻不重的摩挲,末了,抬起手来轻吻一下,甚至伸舌s-hi漉漉地舔过楚翛仍在渗血的指尖,将那微微带毒的血液尽数吞进腹中,抬眉邪笑道:“此味只应天上有,古人诚不欺我。”
楚翛:“…”咱们这不正经说话呢么,动手动脚是想干啥?
跟着老流氓混久了,也算得上是半个情场老手,楚翛轻咳一声,微微偏过早已红透的俊脸去,手却好端端地被大尾巴狼叼在口里,想来是不打算抽回来:“巫蛊寨寨主心有九窍,恐怕还有些狼心狗肺的嫌疑,因此在江湖上留了不少流言蜚语,一向七嘴八舌吵吵不停的江湖人对此人的评价居然前所未有的一致,若是她打定主意要给大越锦衣卫难看,子瞻,这事大概不太容易办成。”
他最后一个字落地,秋笙的神色顿时温柔下来,却愤愤地含着指尖r_ou_狠咬下去,眼睁睁看着又有几滴血缓缓渗出,哼笑道:“万万事皆有可能,看起来不能办成的事情多了去,比如…”抬眼对准楚翛黝黑的一双瞳孔,伸手揽住人的细腰一把捞过来放怀里抱着,亲昵地蹭蹭他的腰背,眉宇间满是自得之色,“当初你婉拒我时,我若以为此事绝无可行之机,媳妇儿你可不要后悔死了么?”
微妙的出血感令他浑身发麻,楚翛终于耐受不住,小心翼翼地活动着手腕将手指从某只大型犬的嘴里抽出来,淡定地就着一块布帕擦干净满手的不明液体,没事人一样转移话题道:“那寨主是个穷疯了的主儿,稍有不慎就可能狗急跳墙。这事搁在眼下也不是个好料理的,等着江南全数收复回来,我亲自替你跑这一趟。”
秋笙眼神微暗,却仍是柔声问道:“何苦要你替我?”
他这点异常自然逃不过楚翛一双火眼金睛,却仍是不愿戳破,只是公事公办一般答道:“虽说大越国库赤字盈亏天下人尽知,但瘦死的骆驼比马大,说到底寨主想拿银子不过要从你这里开刀,我背后虽背负整个崔嵬阁,却也终究是个穷困潦倒小山村子罢了。寨主拎得清这其中大小区别,何况如今黎民皆知大越圣上与崔嵬阁间的关系,剪不断理还乱而已,若我单独一人前去,利少而险大,必定能保住她三分理智,应当不会出太大问题。”
秋笙捏捏下巴,点头表示认可,顺着楚翛带出来的语调正经起来,却在下一刻,不知又往那脑瓜子里装了些什么垃圾货色,竟再度露出那猥猥琐琐的神情,伸指在楚翛后腰上揉了两下,不怀好意笑道:“那便劳烦阁主大人告知一二,究竟是怎么个剪不断理还乱了?嗯?”
楚翛不动声色地任由那只咸猪手按揉遍了整片劲瘦腰骨,在秋笙想得寸进尺地探进衣缝里头的时候,再八风不动也按捺不住情绪,却也明白眼下着实不是个缱绻温柔的好时机,慌忙抬臂掐住他的手腕往上一提:“说正事,你少干扰视听。”
秋笙神色不变,却只是微微挑起眉梢,伸指在楚翛微红的脸颊上轻薄似的一蹭,而后便果真言而有信地退到一边,抱着双臂装起了正人君子:“好说好说。”
思绪堪堪停留在此处,楚翛轻轻张开紧闭着的双眼,只觉已将秋笙此人的整套思路理清楚,再联系着这些年月南疆那头各种异常动向,前前后后整理一回,猛然反应过来。
萨满川木制造出来的铜铁假人中有金辉土以降低□□燃烧温度,金辉土自古以来便如同昆仑山特产的硫炭木和皂药菱一般细皮嫩r_ou_,都是生于南疆长于南疆的娇贵东西,若是换了地方,那便是南橘北枳,起不到降温的主导作用不说,甚至还可能会火上浇油,让假人报废地更快。
萨满川木共造出五批铜铁假人,加在一起数目不可谓不可观,其中所需要的金辉土数量必不在少。南疆那鬼地方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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