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们学校的构造有点清奇,走廊中间是水房,左右两边紧挨着就是男女洗手间,没有设置在走廊的尽头,让人觉得有点匪夷所思。
齐重山从洗手间里拐出来,甩了甩手上的水,恰好从他们两人面前经过,叶一鸣看见他,打了个招呼:“哟,您亲自来上厕所啊?”
“啊,”齐重山愣了一下,很快接上了梗,“不是。替逸风来的。”
叶一鸣看着他笑:“傻逼。”
叶冰玉跟着笑,眼神从齐重山身上滑过,很快又停在了叶一鸣身上,连齐重山离开,她都没有跟着转头。
凌逸风靠在走廊的拐角处,闲适地看着他们仨。
种种迹象在他眼中都指向了一个和大众不同的观点——叶冰玉应该并不喜欢齐重山,或者说,起码没有那么在意。
有时候凌逸风也觉得自己挺无聊的,老是关注这些奇奇怪怪的细节,特别是在关注对象可能喜欢齐重山的情况下,这种行为就显得更加无聊了。但事实上,他的确就是那种对他人情绪感知特别敏感的人,能在同龄人都不懂事的时候发现凌逸尘和齐铭的关系,这种关注细节的习惯还真就是与生俱来,不是针对于和齐重山有关的人。
不过……
如果让他把自己观察到的现象一条条列出来,在齐重山眼中说不准就又是“缺乏安全感”的佐证。
凌逸风耸了耸肩,把胳膊搭在了迎面走过来的齐重山的肩膀上,凑在他耳边吹了口气。
“欠。”齐重山往旁边躲了躲,嘴上说的话不客气,口气却相当温柔,略带磁x_i,ng的低音听得凌逸风有点儿心痒痒。
“给你吹个耳旁风,”凌逸风在他耳边说,“你听过就忘。”
“嗯,”齐重山握住他的指尖捏了捏,“说吧。”
“叶冰玉不喜欢你,”凌逸风说,“喜欢这种东西是瞒不住的,讨厌可以。说完了,忘了吧。”
“不是我说你……”齐重山叹了口气,“你为什么那么在意她?可能喜欢我的不止她一个。”
“因为叶一鸣喜欢她啊,然后你们俩关系还挺不错的,”凌逸风说,“我就是觉得奇怪——你们都知道叶一鸣喜欢她,她应该也知道,那她如果喜欢叶一鸣的话,为什么要装作是喜欢你?”
“我也觉得没必要,所以据我观察应该不是装的吧,”齐重山看了他一眼,立刻改口道,“不是,我根本不在意她是不是喜欢我,我说的‘观察’是指……”
“你求生yù_wàng有必要这么强吗!”凌逸风忍不住笑出了声,“哎我就是好奇,没什么事,忘了吧,当我没说过。”
“哎,怕你生气。”齐重山也跟着笑,“整天担惊受怕的。”
两个人进了后门,拉开坐凳坐了进去。
凌逸风顺手转身把后门拴了起来。
“跟我谈恋爱就得担惊受怕,”凌逸风轻声说,“别的不说,跟男的谈恋爱,你就得有担惊受怕的觉悟。”
齐重山只是很安静地看着他。
“我不敢去想我们俩被捅出来会是什么样的,”凌逸风说,“我这样想是不是很自私?我只想着现在怎么谈,能谈一天是一天……”
“为什么是‘被人爆出来’呢?”齐重山很耐心地问道,“为什么不能是自己坦诚地交代出来呢?”
“你是指主动出柜?”凌逸风沉默了一会儿说,“如果能有这样的机会……如果能有这样的勇气,当然更好吧。”
“其实我最开始根本没想过这个问题。”齐重山笑笑,“但是你之前问过我了,我就要想。刚在一起的时候我几乎每天晚上都在想。人为了得到一些东西,肯定就要放弃另一些。我选择了我喜欢的人,选择了这条路,就要承担相应的风险,就要拥有相应的勇气。与其被动,不如主动。”
“那你打算怎么办?”凌逸风一口气抛出了一串问题,“出柜?对谁?家长?老师?同学?身边的所有人?以什么方式?什么时候?”
齐重山沉默了下来。
他想到了那条皮筋。
凌逸风也不打算把他逼得太紧,见他不出声了,伸手揉了揉他的头发:“我懂你的心情……但是现在我们只能先瞒着,躲着,不然就只能硬扛着。我们还有很长的路要走……不急这一时。”
齐重山知道自己没有做错事,但被凌逸风这么一安慰,却克制不住地内疚了起来。
他知道在这场恋情里,至始至终面对出柜压力的只有他一个人。凌逸风的成长环境和原本的社交环境都比他宽松,退一万步说,就算有朝一日要面对社会上的出柜压力,上面也有凌逸尘和齐铭顶着,有人先探路,和自己走路是两个难度水平。
“我会努力的,”齐重山语焉不详地说着只有自己能懂的话,“你相信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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高二下学期的期末考试复习可谓是惨绝人寰,天气又相对闷热,空气都因为密集的人群而变得粘腻了起来,要不是凌逸风那儿头顶上还有一台电风扇,还真不知道要怎么撑下去。
一晃来这儿也大半年了,凌逸风心想。
他听着梧桐叶下藏着的躁动的蝉鸣声,思绪渐渐随之飘远。
由于后来生活的城市和儿时生活的城市差距太大,而省城和那个小城离得却并不远,等到了夏天,久违的熟悉感立刻就将他拉回了童年的记忆里。
冰木奉,汽水,地板,和身旁趴着睡觉的齐重山。
透过窗棂的阳光,奇怪的过大的衬衫,又敬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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