监视。
是。监视。
至少在仙台那几天,五条悟故意接近九月深秋最初目,就是监视。
监视,并且评估其危险等级。
这是夜蛾校长交给他任务。
九月深秋,如今已成为咒术师中禁词,每一个认识她咒术师都像是约定好一般,拒绝在任何公共场合提起她名字。
她名字甚至比夏油杰更令人反感,也更危险。
至于她当年,临死前所犯下最为致命错误,却只有彼时参与围剿任务那些人晓得。
十年前,九月深秋被咒术师围剿那一天,五条悟和高专其他同学同时被调出国外出差,等他们回来,得知就是“九月深秋已死亡”坏消息。
那会儿脾气相当不错家入硝子甚至一反常态地大闹一场,也没能从夜蛾校长口中得到一星半点解释。
反而是五条悟,冷静得不可思议,大概是早就有了心理准备,也不是无法接受。
后来得空新年雪夜里,他偶然想起九月深秋事情,随口问了一句,夜蛾校长虽然没有直接透露,但好歹算是给了他一个答复:生死未卜。
五条悟“哦”了声,知道这点就足够了,心里想着明年不需要再去祭拜那丫头了,太不吉利。
离开前,夜蛾校长想起什么,严肃地嘱咐他:“日后倘若有机会遇见九月,告诉我就行了,不要惊动其他任何人。”
十年后,五条悟发现秋海墓园里九月深秋留下咒力痕迹,除了给硝子发了暗示照片外,同时也联系了夜蛾校长。
夜蛾给他指示,说难听点,确是“监视”不错,至于最后演变成哪种含义监视,谁都不打算深究。
来到神山市后,那种并不算走心监视变质成“近水楼台式爱陪伴”,如果她没有戳破,他可能都忘了原来他挥霍着公费旅游同时,还携带着那样一个不可言说任务。
如果家入硝子晓得,一定会如此评价他:感情用事可不是你风格,但如果对方是深秋话,我并不意外,你在她面前就没有不感情用事时候。
九月深秋看得通透,打从五条悟出现在她身边那一刻起,她就明白了,她对他们这些正义咒术师而言,危险程度一成不变,依旧是ss级。
以至于,那边甚至不惜调出五条悟这样人来监视她。
真好笑。她想,我暗恋过人,如今成为了我监视者,监视我一言一行,评估我一举一动。
其实,还是有一点点说不出口难过。
……
九月深秋将打包好甜酒推给五条悟,站起身:“这里甜酒味道不错,你回东京时,帮我把这瓶酒送给硝子吧,她会喜欢这个味道。”
“硝子在戒酒。”他用手指勾着打包盒上袋子,伸出五根手指,“已经戒了五年。”
她怔了会儿,低下头,声音很轻:“哦,是我忘了。”
现在早就已经不是十年前了。
……
……
九月深秋不想见高专人,五条悟也不会逼她见,但缘分这种东西,不太好说。
乙骨忧太只是临时和同学一起去了趟神社,还没出门就碰上几只咒灵。
熊猫、狗卷和真希分头行事,乙骨忧太还不太熟悉业务,一脸迷茫地留在原地发呆,然后发现一只低级咒灵趴在一名小女孩身上,犹豫了一下,追了出去。
咒灵跑了,于是他继续追,这一追就追到了路过九月深秋面前。
他从草丛里钻出来时,正好瞧见那位蓝色头发女生轻轻松松一抬手,当即掐死了那只虽然等级很低但很会逃跑咒灵。
女生脸上没什么表情,回头看了他一眼,像是玉块敲在装着布丁玻璃杯上声音:“你是咒术师?”
乙骨忧太后知后觉“啊”了声,连连点头,又急忙摇头:“是、啊,不是,现在还不算……”
九月深秋看了他一会儿,若有所思:“咒术高专学生?”
乙骨忧太睁大眼,惊讶:“对,你……怎么会知道?”
她没有回答,只是皱起眉:“你被诅咒了?”
乙骨忧太张张嘴,脑门上还出话却出乎意料坚定:“不,不能这么说,虽然看起来确实是诅咒,但是里香对我来说不一样,她不是我诅咒。”
不知道是哪句话戳中了她,乙骨忧太看见她眼神在那一瞬间变得沉郁而复杂,她好似是想起了什么,单手插兜,站在原地出了神。
半晌沉默,乙骨忧太小心翼翼从草丛里钻出来,一边拍打衣服上草屑,一边眨着眼睛悄悄注意着她。
“你和你诅咒关系很好,真少见。”
她面无表情白皙脸上,缓缓浮现几分薄薄笑,黑色眼睫毛被洒落阳光染成镀金色。
是个好温柔人。
乙骨忧太看着这样温和无害她,无措地抓抓头发,不知怎么就问了句不合时宜话:“那个,你也被诅咒了吗?”
她愣了下:“并没有,我只是……”她目光浮向远方,仿佛陷入回忆,“曾经有过一个那样特别朋友。”
“曾经?”
“是啊,曾经。”她嘴角一弯,“方便告诉我,你叫什么名字吗?”
“乙骨忧太。”他说。
乙骨忧太想问问该如何称呼她,她却侧过了脸,朝对面看了一眼:“那几位是你同学吗?”
乙骨忧太看过去,三人组正朝这边走来:“啊,是……”
再转过头,她身影却已然消失,突兀得像是从没出现过。
乙骨忧太懵了,四处张望,几圈下来仍是没有发现她身影,困扰地抓了下头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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