上邪!
我欲与君相知,
长命无绝衰。
山无陵,
江水为竭,
冬雷震震,
夏雨雪,
天地合,
乃敢与君绝!
……
十字街口西侧,平康坊二曲的名妓在丈余高的舞台上,唱着缠绵悱恻的《上邪》情歌,身后伴舞者十数余,四周流光溢彩,台下拥趸者有男有女,或痴迷呼唤着歌者的名字,或陶醉的跟着哼唱。
各色花灯营造的灯效,台上歌舞者呈现的表演效果,台下观众表现出的热情,竟仿若现代演唱会现场。
十字街口南侧,上百名衣罗绮、曳锦绣、戴花冠的教坊女唱着《赤凤凰》踏足而来。
这种踏歌节奏欢快,踏地为拍,又是上百人的大型助兴歌舞,一路唱跳过来,不少长安丽人跟着踏歌载歌载舞,也有年轻的儿郎三五成群地加入其中。
一时间,由朝廷组织的“踏歌”,变成了全民歌舞现场。
若不是放眼望去都是着汉服,那踏着节拍载歌载舞的情形,仿若以为自己身在善歌舞的少数民族间。
十字街口北侧,教坊的倡优门表演着百戏而来。
有找鼎、吞刀、吐火等杂技幻术,也有装扮人物的乐舞,以舞蹈和器乐演奏《兰陵王入阵》故事曲目等。
这又是杂技,又是乐舞,又是戏曲……各种表演精彩纷呈,俨然一台大型综合性娱乐节目,现代的春晚大概也就如此了。
刘辰星站在人潮涌动的十字街口,咂舌望着眼前的一切,前方是情歌演唱会,左边是大型歌舞现场,右边是百戏春晚,而她这是在哪里?
礼泉坊是长安的美食地标,不仅有国内各地的特色美食,还有来自波斯、大食、西域、回鹘、南越等外番的美食,当是好吃嘴们的第一选择,奈何他们住在城东,礼泉坊却在城西,出门时天还没黑,却已是人山人海,等从城东跨过朱雀大街,挤到城西的礼泉坊,都不知道是何年何了。
肚子却已经开始咕咕唱起空城计,没办法,只有先到城东最热闹的平康坊用上一顿私房菜,贵是贵,但过年的最后一天,何该对自己大方一些,毕竟这平康坊私房菜的味道着实不错,比起各种接地气的小吃也是另一种美食享受,可酒足饭饱出来,眼前的世界怎么骤然变样了……
“阿星!”
犹舞世界惊住的刘辰星,依稀从各种喧嚣声中,听到薛圆的声音,她闻声看去,果然是一旁的薛圆在喊她。
薛圆见终于把刘辰星喊动了,忙一边做手势一边喊道:“南边、北边、西边太多人了,我们过不去,只有往东边走了!”
刘青山听到了,看了一眼十字路口东侧的路,虽未见到有表演团过来,却也是密密麻麻全是人,几乎看不见路,却多少比另外几个方向要好一些,遂喊道:“我在前方开路,你们跟着后面,可别走丢了!”说着就挤到他们这波人前头,仗着生得牛高马大,开始往前艰难的移动。
见状,柳文苏、崔尧、薛程、杜元朗他们四个男子,也分别围在了刘辰星和薛圆两个小娘子左右,仆从阿忠、阿贞兄妹则护在后面。
一波人就这样一步三停的走,不过百米的距离,生生走了一刻半的时间。
不过总算走出了最挤的地方,虽四下仍是人潮涌动,行走间不免摩肩接踵,却终于可以松了一口气了。
刘辰星忍住拭汗的冲动,问道:“阿舅,长安过上元灯节都这样么?这完全人挤人,还怎么逛啊?”这人潮带出的热气,宽敞大街左右的巨型花灯,源源不断的散发着热量,哪还有一点大冬天的冷,加上今年算是一个暖冬,她这斥巨资买的兔毛披风算是白买了,所以再热,这披风也不能脱!
柳文苏看着刘辰星脸上满是潮红,也不知是那胭脂抹多了,还是一路挤过来热的,却是白里透红,整个人都透着健康的气色。
小娘子一个,就要这样有朝气才行。
转瞬,柳文苏又觉今日太多吾家有女初长成之感了,心下不觉莞尔,口中却已解答道:“平康坊不仅名妓云集,而且地方各诸州驻京办事的进奏院,就有十五个在平康坊内。此外,附近诸坊都是王公大臣的府邸。所以,教坊安排的歌舞表演大多聚集在平康坊。”
说到这里,略思忖了一下,又道:“我们现在是顺着人潮往东走,等出了东坊门,就是东市,那里虽也是热闹,却要好一些。然后等逛了东市,你们若还有精神,可以去西市逛逛,那边胡商多,会有不少来自异域的歌舞杂耍表演。”
薛圆自认识柳文苏起,也不知可是受好友小姐妹的影响,俨然已成了柳文苏的另一个拥趸。
她一听,立马赞道:“还是柳校书想的周到!等逛到西市那边,估计也子时以后了,大家也差不多该饿了,正好可以在礼泉坊好好吃一顿!”
既然出来逛欢,自然不能少了西市,刘辰星随之附和。
在场男子都是颇有君子风范,如今两个小娘子都定了行程,他们自不会反对,当下就定了先去东市凑热闹。
然而,还远未到平康坊东面的坊门,就听有行人你传我、我传你的喊道:“魏王为女皇祈福的傩舞,已进东坊门了!”
“魏王……?”薛程闻言一咦,道:“不就是李三郎的表兄么?我们和他还颇有缘份,遇到过好几次。”
杜元朗作为贝州城里的公子哥,曾一度迷恋虹仙子,想到自己千金奉上,虹仙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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