师菡身子一侧,从树上摔了下来。
喻阎渊一惊,忙起身,一把将师菡捞进怀里,紧接着,不等小王爷反应过来,便觉得下巴上传来一道力,轻轻挑起,师菡的脸近在咫尺,轻柔的声音在耳边响起:“这是谁家俊俏的少年郎,逃学可是要受罚的哦。”
师菡不笑的时候,有种从骨子里透出来的清冷。
师菡笑的时候,又是拒人于千里之外的礼貌疏离。
属于少女这个年纪该有的活泼,在她身上不见分毫。属于女子的柔弱,在她遇到麻烦时,更不见分毫。也只有在帝师府和喻阎渊跟前,她才能放松一二。
喻阎渊低下头,妖孽一笑,脸不红气不喘的道:“你家的,喜欢吗?”
师菡:“……”
啊呸,怎么还蹬鼻子上脸了。
师大小姐哭笑不得的从喻阎渊怀里退了出来,她刚才是故意掉下来的,本想吓唬吓唬他,没想到反被调戏了。
想到这儿,师菡没好气的瞥了喻阎渊一眼,哭笑不得道:“国子监重地,尊师重道懂不懂?你眼里还有没有我这个夫子?”
虽这么说,可师菡却丝毫没有生气的样子。反倒是背着手往雍雅堂走去,如果她没记错的话,常年逃学的小王爷,应该是以雍雅堂垫底的成绩混了三年。
当初小王爷弱冠之龄考入雍雅堂,所有人都以为小王爷是个神童。结果进入雍雅堂后的第一月考核,小王爷便垫了底,此后就如同霜打茄子一般,一蹶不振,最后干脆打马游街,逃学翘课,欺负夫子,胡作非为。
正这么琢磨着,喻阎渊手腕一沉,忽的被他拉住,紧接着,就被喻阎渊一把抱了起来。
师菡大惊,忙扭头四下去看有没有人。
喻阎渊像是知道师菡在看什么一般,径直道:“别看了,这个时辰不会有人路过这里的。”
他逃学这么多年,什么时辰哪里没有人,说实话,他比这路上的蚂蚁都还清楚些呢。
闻言,师菡无奈的笑了起来,看了一眼喻阎渊后,又道:“你带我去哪儿?”
某王爷抬起头,脊背挺得笔直,小心翼翼的抱着怀里的人儿,低声道:“带我家夫子,去一处好地方。”
说着,他抱着师菡,走走绕绕的,不多时,师菡就迷糊了方位,任由喻阎渊带着自己走了。
国子监学堂里分四院,雍雅堂位东,武学堂位西,广业堂位北,博士休息之地位南。这个时辰,除了武学堂外,其他博士几乎都在忙于授业。对于武学堂的监管,商卿云不过问,师菡也不汇报。
众人只每天看见师菡在国子监里神出鬼没,武学堂的人不见踪影,整个武学堂的气氛都跟以前有很大的改变。但是其他人皆不敢过问。
过了不多久,喻阎渊带着师菡到了一出水榭,亭台外,水面波光粼粼,湖底隐约还有鱼儿嬉戏。水榭旁有栏杆,喻阎渊把师菡放在栏杆旁坐下,然后理了理她的衣裳,道:“我想垂钓,一人又无趣,你陪我?”
说是让她陪他,可师菡一看这四周寂静无人的环境便知道,他这是给她找了一处清静地。
她笑着打了个哈欠,姿态有几分慵懒道:“顺便钓条鱼,今夜烤了吃。”
这边喻阎渊已经脱下外衫盖在她身上,俯身在她额头落下一吻,答道:“好。”
少年转身时,眼角眉梢都是笑意,颀长的身影虽还有些单薄,却已能窥见几分将门之后的风姿。
这抹背影,直到很多年后,师菡都始终难以忘却。
这世间的人一旦悟透了一些事,一些人,便不得不披上盔甲,在人生这条路上奋勇厮杀。路的尽头,终能初心不改的,又有几人?
经过这么一打岔,师菡的困意再度袭来,她打了个哈欠,缓缓的睡了过去。
再度醒来时,是被一阵香味儿馋醒的,师菡睁开眼,便对上一张严肃的脸,一袭蓝衣不见半分褶皱,袖长玉指握着书卷,清风拂来,空气中瞬间一股淡淡墨发弥漫开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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