叶障目捕捉到他话语中的信息,他微微皱起眉头:“……弟弟?”
霍休冷笑:“在我面前,就舍去你那副装模作样的皮相吧。陆小凤他们会被你的伪装蒙骗,我可不会。”
叶障目没有理会他的话:“我听闻……江湖传言说,我一人杀上青衣楼,毁去了二十八楼。”
这些天以来,他一直在思考这件事的真实性。因为据陆小凤所说,青衣楼是个组织严密,行事神秘的**组织。一个**组织,平日里按理来说,总会有部分人要去执行任务的。可是各个流言之中,都过分强调了两个字。
整整。
整整二十八栋楼。
叶障目问过陆小凤:“……仔细一想,这分明是件不可能的事情。因为你不论怎样假设,必定会有些**离开青衣楼的。既然如此,那我是怎样杀掉二十八栋里的全部人手的?”
陆小凤对他的言论哈哈大笑:“我是越来越相信你不是个江湖中人了。因为所有江湖人都知道一件事:流言不可信。”
“不,”陆小凤突然停顿,他若有所思,“你说的确实对。因为我一开始真的以为你是杀掉了那里的所有**,所以后来真有青衣楼前几楼的人找上门来时,我才会如此惊讶。”
叶障目认真地思考了一会,又抬头说:“我还有一个问题……既然青衣楼是神秘的组织。为什么这个消息会大街小巷人尽皆知?”
陆小凤考虑了片刻,在得出结果后,他将酒盏中的酒一饮而尽,然后将酒杯掷向桌面:“有人想用这条消息,引什么人出来。而这个人最可能就是——”
他用手指蘸了蘸杯中残余的酒液,在桌上龙飞凤舞地写了个“你”。
此刻的叶障目站在森冷的小屋中,他将一切串起,终于了然。
有人出卖了他的消息给霍休,霍休得到预警,提前招令手下抵抗他。而在他入侵青衣楼打算与霍休谈判时,霍休直接撕掉脸皮对他下毒,而后令属下与他作战,想先下手为强。
他杀尽了十八栋楼后脱身,之后失忆被西门吹雪捡到。而发现不对的九少爷找上青衣楼,屠尽十楼逼迫霍休说出他的下落。霍休以献上金鹏王朝的财宝为由苟活下来,却也因此使得陆小凤卷入事件。
事情的脉络被迅速理清,叶障目突然觉得似乎有点对不起陆小凤。
陆小凤前前后后怀疑了他那么多次,最后还是选择了信任他。
这是非常可贵的信任。但是他最后却还是辜负了——以一种他自己都浑然不知的状态,但这毕竟是由他所引起的,所以算在他头上也是应当的。
罗刹剑苦恼而又微微惆怅地想:偿清这样的信任,可是要非常漫长的过程啊。
霍休的话打断了他的思路:“在你人生的最后一段时间,你还想说些什么?”
原来淡紫色的毒雾不知何时已经漫上叶障目的脖颈,属于紫藤的清香弥散开。毒雾中心的人微微叹了口气:“你拖延时间的法子使得……着实不太合格。”
这房间的窗不知何时已被打开,只是那窗口开得本就不大,空气流通的速度甚至比不上毒气蔓延进来的速度。而隔着窗的远远一端,有个人影大笑着抚了抚掌,那是霍休。
他特意开了这窗,只是想见叶障目狼狈的样子而已。故而当叶障目的视线落过来时,只看见这疯老头笑得猖狂而可恶,由这笑生出的可怖纹路落在他的眼皮末端,鼻翼两侧,使得他整个人看起来就像是索命的厉鬼一般。
霍休讥笑:“招不在俗,有用就行。可怜你这么好的武功,今日就要葬送与此。江湖少你这个英才,也算的上一种损失了!”
他的话透出浓浓的嘲讽意味。是的,尽管叶障目确实是个英才,但江湖上只知晓他是个**。他的死只会令更多位高权重者拍手叫好,而非心生叹惋。
带有颜色的毒雾已经没过叶障目的发璇。得亏了西门吹雪之前的好心科普,叶障目知道江湖上大部分毒都是无色无味的。但这毒雾却带着如此婀娜绚丽的色彩……非同寻常的事物往往意味着危险,这毒性定然不容小觑。
而周身传来的刺痛感也确实证明了这一切。皮下的肌肉似乎在烈火上炽**焦灼,被反复撕扯崩裂,然后因良好的恢复力而修复如初。只是这过程反复,如果是旁人,定然会不由自主产生难以承受的感觉。
腹部本没有痊愈完全的伤口崩裂。叶障目察觉到自己的黑衣被血浸湿。尽管身体不适,但叶障目却连眉头都没有皱,他只是有些怅然地说:“确实……是我托大了。”
这里是江湖,不是鬼杀队。武者之间的搏斗不一定全是步步杀机,以武会客的赤诚,也有充满下九流意味的致死之招。
霍休根本隐藏不住自己疯狂上扬的嘴角,他的声音透着浓浓的得意:“你不够聪明,所以你成为不了像我这般精明的商人。但你确实也有商人的一丝天赋,因为你很明智。”
叶障目眼睛一眨不眨地盯着霍休:“愿闻其详。”
霍休:“这屋子被百炼精铜围住。若是你身处我的位置,向这里投以注目,你会发现这一定是世间最密不透风的笼子。没有人能从这里跑出去。你是个明智的人,知晓不应该浪费体力,徒劳地去寻找出路。”
可能每一个故事最终的反派都有这样的倾诉欲,又或者叶障目此刻看上去根本构成不了威胁。霍休本应直接离开,但他站在那里,继续含着笑道:“你在里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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