礼服做出来,四五日便能拿到成衣了。不得不说,这一家子都是衣裳架子。徐宴的骨相就不必说了,麻袋都能穿出仪态来。毓丫本身的骨相条件是苏毓一早夸过的,寻常女子等闲比不得的。作为两人的孩子,徐乘风哪怕还只是小孩子,衣裳穿上身也是有模有样的。
三套衣裳用了同一种布料,三套衣裳拿过来,穿上身还真一出门就是一家人的意思。
做衣裳的时候,苏毓虽然没有手艺做支撑,但审美和造型上很是提了些要求。所以这衣裳穿上身,腰是腰,腿是腿,花纹和装饰都恰到好处。虽说衣裳料子不是那上等的绫罗绸缎,但造型足以弥补不足。
“生辰贺礼可备好了?”苏毓心道,若是实在不行,她作一幅画做贺礼。
都知道徐家是寒门,太贵重的礼也不现实。徐宴性子清高,不喜上赶着巴结的活儿。苏毓觉得她的画既然能在字画局卖出三百五十两的价格,总得来说,是有一点价值又不至于铜臭的。那柳太守在金陵可是出了名的附庸风雅,送这样的礼不至于出错。
彼时徐宴正在窗边看书,窗外的榕树仿佛短时间内抽了芽长得茂盛起来。盎然的绿意如水一般流淌,映照得窗边那一块角落和徐宴整个人都披上一层绿意的温润。徐宴其实早准备了一幅贺礼,但此时看苏毓的样子忽然心里一动,反而问她道:“……毓丫觉得该如何送礼呢?”
苏毓看他这样子,扬起了眉头:“听我的?”
“嗯,”徐宴将书本阖上,单手撑住了下巴,眉头自然地舒展,“先听听看。”
“我作一幅画如何?”
徐宴愣了一下,倒是没想到这个。苏毓的画,平心而论,徐宴认为是极美且极新颖的。他忆起苏毓的箱笼里还收着两幅画,想想,还真觉得可行:“你打算画什么最好?”
“听说柳夫人爱梅花,”苏毓走过来,在徐宴的对面坐下,“我给她做一幅雪山梅花图便是。”
这提议挺好,徐宴脑海里闪现的梅花,是类似于字画局那种一枝梅花傲雪盛开的场景。但他忆起上回苏毓做的花海,有些猜不透苏毓梅花会做出怎样的成像。
苏毓脑海中的梅花,还是水墨与水粉结合的技巧,用油画的布景方式。画出那种千树万树梨花开,风一吹,落英缤纷的效果。毕竟站在巨人的肩膀上,在现代见过太多梅花的画作,苏毓的脑海中有太多惊艳一时的画作布景。此时见徐宴感兴趣,干脆拉着徐宴,去他的书房先作一幅出来。
其实这种画作,最适合画得大,油画画出来的效果最好。但这年代还没有油彩,作画的颜料种类也颇为受限。苏毓自从打算用卖字画作为一条意外之财的攒钱路子,便特地找人去买了全套的颜料。并且,各种种类的颜料她进行了一个颜色的融合,作画的时候更方便选用色彩。
这一套颜料,苏毓弄了个架子将纸张架起来,便开始作画。
徐宴捧着一本书在旁边看着,安静且耐心。
苏毓作画与当代的人完全不同。当代人作画,先画实物,一笔一线地勾勒出物体的轮廓。苏毓则习惯了大片色彩的晕染。在背景渐变色彩完美地融合在一起,她才开始勾勒景物。极少采用线条,就是颜色和物体模糊的边缘,一层一层叠加,呈现出一种怪异却又极其和谐的东西。
苏毓作画的时候偶尔听到书页翻动的声音,到景物一点一点清晰以后,翻书声早已没有了。
徐宴安静地看着,眼中的讶异越来越多,渐渐的转变成了惊叹。这样的画法,从未有过。徐宴本身也是会作画,但他作画并非长项,只能尚可。关于画作的理解他不算太精准,此时只是觉得苏毓的画,让他有种惊艳不已的感觉。
“……这幅画,”徐宴并非吝啬之人,此时却觉得十分不舍。若是这幅画挂在屋里,看一眼都心旷神怡,“不若这幅留在家中,将箱笼里的其中一幅送出去?”
苏毓如今只是作了大概,还在完善细节:“就这幅吧。”
徐宴:“……”其实柳家也并非非去不可的。
一幅画,耗费了一个时辰。但徐宴在一旁看着,却觉得十分的享受。苏毓在完成画作后,将脏了的衣裳和笔丢进了木桶里,木桶的水早已浑浊不堪。画作还是湿润的,不知何时,在徐宴身边端了个小马扎坐着的徐乘风捧着小脸蛋儿,也哇地一声惊叹了。
“娘啊,”小屁娃子觉得他娘真的太厉害了,会做糖醋小排骨,还会作画!小屁娃子不懂什么技巧,只觉得这画太漂亮了,他稀罕,“你以后也能教我作画么?”
苏毓一愣,倒是想起来,这孩子都五岁了。
正常这个年纪在现代,应当是早就被送去学校读书和兴趣班的。苏毓自己小时候,就是五岁开始画国画和写书法的。因着家教的原因,她不仅琴棋书画都得学,外语舞蹈武术也不能少。比起自己淹没在家庭教师的教导之中,徐乘风好像就平日里徐宴在教他读书习字……
将画作架到一旁等着晾干,苏毓倒是想起来:“宴哥儿,咱们乘风是不是该学点别的了?”
徐宴本身写得一手好字,作画只能算尚可。读书天分是天生的,别的倒也没有太多擅长的。此时被苏毓问及,不免思索起来:“你觉得学什么?”
“琴棋书画骑射都可以学一下,实在不行,挑一门擅长的学也都可。”苏毓自己就会抚琴,古筝也会,但不精通,“金陵有靠谱的六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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