熙攘的闹市挤满了看戏的过客,两翼还有成队列的官兵保驾护航,要不是后脑勺插着根斩标,陈博还真以为自己是当今圣上。
“我的命怎么辣么苦啊。”
不求大富大贵,但求一世无忧,死过一回的陈博复活后竟然又是死刑犯。
这回陈博可算能开口说话了,不过见这情况,貌似说啥也不顶用。
“打死他,打死他。”
一个光腚的小屁孩抓起一把烂菜叶,往囚车砸了过去。
周围议论声不绝于耳,陈博内心不以为然道:“冷静一点,发型不能乱,诶?我的头发呢?”
自己留的是鼠尾辫,跟清宫剧里的阴阳辫迥然不同,鼠尾辫仅有巴掌大小,像是往脑袋上怼了个马桶吸,丑陋无比。
只剃前额的阴阳辫在乾隆中后期才逐渐流传开来,陈博由此推断自己大概是反清复明的义士。
“你们的粮食不要钱吗?还是吃撑了?有本事扔猪肉啊!”陈博被鸡蛋频繁袭脸,非常不爽。
“想吃顿好的上路,成全你。”
路口的屠夫大刀一挥,甩了把腻到流油的肥肠,不偏不倚地糊到了陈博的脸上。
“呸!有本事再整点下酒菜。”文弱书生陈博逞一时口快。
“好咧,上好的窖藏酒,管够。”
客栈的老板站在二楼,用水瓢不停地往陈博头上淋,一旁附和的店小二则在洒茴香豆。
冷冷的冰雨在脸上胡乱地拍,糅杂着淡淡的酱香,那是岁月沉淀后的味道。
微醺的陈博完全不敢吱声,这帮n跟阿拉丁神灯似的,不管你想要什么,总能实现你的愿望。
囚车一路押解到刑场,几个士卒把木笼打开,催促说:“快点,别磨磨唧唧的。”
陈博瞥了眼,不屑道:“我脚铐还没解开呢。”
“嘿,死到临头还会顶嘴,看我不给你点颜色瞧瞧。”暴躁老哥不由分说,一闷棍敲在了陈博的脊梁骨上。
一同行刑的还有十来号人,陈博左顾右盼,肘了肘一旁的壮汉说:“马上就要被砍脑袋了,你怕不怕。”
对方大义凛然道:“大丈夫,不求同年同月同日生,但求同年同月同日死,为社稷抛头颅洒热血,算得了什么呢。”
“佩服佩服,一想到等下还要被挂在午门外示众,我这心呐是拔凉拔凉的。”
陈博悔不当初,手贱开启了免打扰模式,除非自己终止体验,不然就只能等到下课铃响了。
负责主持的刑部官员照例宣读了大清律法,陈博跪在地上,静候发落。
罪状陈述完毕,现场迎来了肃杀般的沉寂,官人的目光一直在注意着天色变化,竹签筒里的令牌摇摇欲坠。
“午时已到,行刑!”
“且慢,刀下留人!”
寻着声音的来源,陈博扭头四顾,只闻其声,不见其人,人群中不断有虚影掠过,看样子是世外高人。
“劫法场吗?终于有点盼头了。”有如此强劲的救兵,陈博直起了腰板。
忍不住嘚瑟,毕竟受了那么久的气,他要把积怨已久的不满宣泄出去。
“狗官,拿命来,哈哈哈,叫声爷爷饶你不死。”
“大哥,辛苦了,恕小弟来迟。”
高手一跃滚入刑场,轻松放倒了刽子手,用随身携带的小刀割开麻绳。
“没事,事态紧急,速速撤离。”
“好!”
趁着现场大乱,众人四散逃离。
威风不过三秒,陈博转身望向身后,自己已经被官兵围得水泄不通,悲怆无奈溢于言表。
“嗯?为什么?单独把我留在这?我跟你们不是一伙的吗?”
“你说谁是狗官?”官人高声呵斥,十几杆红缨枪齐刷刷地顶在了陈博的喉前。
陈博急中生智道:“狗乃忠诚之意,说你是狗官,意思是对君忠心不二,爱戴百姓,是褒义词来的。”
“哦?是吗?”
“到底什么时候下课啊!别打脸!”
……
“啧啧啧,你干什么去了?浑身湿透,可惜一点也不诱惑。”
陈博撕下封口胶,涨红着脸道:“笑个鬼,你是不知道,我快死在游戏里了。”
王旭半信半疑说:“那么夸张?我看你整个人和发了羊癫疯一样,血压都突破200了,所以自作主张帮你终止了游戏。”
“我替我祖宗十八代感谢王总的大恩大德,这课我再也不想上第二次了。”陈博大口喘气,这哪是体验嘛,分明是抗压测试。
“这学期还有6节呢,来日方长,我跟你讲,刚刚那一觉睡得甭提有多舒服了。”王旭打了个心满意足的哈欠,把手铐解开。
“这东西咋开啊?我怎么找不到机关?”陈博依样画葫芦,奈何没学到精髓。
王旭道出了缘由:“我压根就没铐牢,哈哈,不然不方便打盹,你放心,手铐是电子定时的,一下课便会自动解开。”
陈博环顾四周,同学们仿佛很享受这一切,脸上笑容是一个比一个灿烂,不禁打了个寒颤。
“感想今晚就要发邮箱了,别忘了哦。”王旭提醒道。
陈博问:“你都没体验过,怎么写。”
王旭耸了耸肩:“哎哟,自己编嘛,没吃过猪肉,难道还没见过猪跑吗?800字又不多,东拼西凑很容易的。”
熬到下课,陈博重新恢复自由身,临走前方才看到电子屏幕上醒目的体验课主题。
“满清十大酷刑,呵呵,我以后一定要好好听课,自嗨一时爽,体验火葬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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