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过眼下,阿乌玛自然是没有知道真相的。其实完整了解姜榆罔计划的只有安白,他自己和阿天三人,其他就连情报部成员也只是负责计划的一部分,而模模糊糊地猜到了整件事情。
这种情况下,没有人想泄密或者敢泄密。姜榆罔的心思之深沉,设杀局之狠辣果断,足以让他们所有人为之畏惧。
对阿乌玛,姜榆罔还是有在军姿整齐的第二连所有士兵前面,向阿乌玛行了个标准的军礼。
其实姜榆罔也看过不少讲述一些特种部队故事的书,里面的精锐士兵们彼此亲如兄弟,并不纠结于各种军礼。但是对于基本不识字,没有接受过教育的南桑寨村民们,先从军礼入手,逐渐形成严格的军纪还是最重要的。
姜榆罔认为,人其实并不反感强力的管理,例如这种在军队中用强制的纪律形成整体良好的规矩的习惯,但是却可能反感一些会对自己造成伤害,让自己痛苦的行为。
也就是说,严格的军纪并不会导致这些古代文盲士兵们的厌烦与不满,恶劣的对待才会导致不满情绪的滋生。所以姜榆罔采用优先供应第二连的士兵新鲜肉食和减少士兵们参与重建南桑寨工作的时间的方法来直接提高他们的待遇。
在这里遵守纪律,不允许欺凌,不允许打架,规矩行礼,规矩训练和执勤,换来的是良好的生活环境。而这些士兵全部都是在姜榆罔派情报部成员询问后自愿加入的,他们主动选择成为第二连的士兵,享有在莽古堡堂堂正正的士兵身份,可比以前在寨子中做猎户或寨主家的打手要优越许多。
加入第二连,已然成为了在南桑寨所有成年男人里中一件荣耀的事情,他们是新生的莽古堡的守护者,是身负荣誉之人。士兵们是莽古堡中唯一掌握暴力的人,而这种暴力化作了一种优雅的地位,这对于所有士兵来说,不啻于一场新生。
而拥有这种新生的所有士兵们,也没有人再会去在军中做一些欺凌弱小,或是严酷对待手下的事情。当然了,时常公然召开的士兵选举和讨论会议也是对所有担任着管理职责的新军官的严格监督。
当然了,如果是在明朝这个时代的其他地方,想要把士兵的职责发展成如莽古堡这么一种荣誉的岗位,还是存在一些难度的。许多地方的卫所,军纪涣散,逃兵问题甚至严重到超过五成以上,而官军过境,更是与匪徒无异。
只不过莽古堡这个地方实在特殊,无论是原本的莽古山明军,还是南桑寨村民,和麓川军都已经到了不死不休的地步,南桑寨的村民甚至连生活多年的家园都已经失去。
莽古堡重建于明军莽古山营地,南桑寨村民和其他一些逃难至此的麓川本地人一起,被绑到了明军的战车上。于附近四方聚集的实力强大的麓川军如同悬于他们头上的利剑,时刻威胁着他们的生存。
他们不是生活在和平地域的人,他们在战斗面前没有选择,为了生存,他们必须战斗,选择当逃兵,那就是要用自己妻儿老小的命去做自己逃跑的代价,所以第二连几乎不用担心逃兵和不敢上战场的心理问题。这些心理斗争,南桑寨的村民在麓川兵入侵后的无数个日日夜夜里思考过无数次了。
在生与死的危险中,拥有力量,能够保护所有人的士兵,自然得到了最高的尊崇。更别说这些南桑寨的民兵出身的士兵们了,他们所保护的正是自己最亲近的人,自然不会任由自己的武力去欺凌弱小。
因为一旦他们凭借武力做出来一些仗势欺人的事情,很可能最终还是会伤及自身的亲人们。这些原始的山寨,彼此间血浓于水,罕少有外人的进入,而这也造就了他们内部的关系相对单纯,没有一些人员流动情况广泛的地方有着复杂的情仇关系。
这些单纯而紧密的关系,就像最为坚固的锁链一般,牢牢地管住了这些新成为士兵的原村民们,没有人敢胡作非为。而他们因之而来的责任感就更强烈了,保护好所有的村民在他们拿起炼金院分发的火铳时,就如一块块巨石压到了他们心头上,麓川军大敌当前和身后的家人们让他们拿出来了比明军更坚定的态度来训练。
说到训练,其实军中还有一个常见的问题,那就是是训练的度量,一般表现为过于松弛训练和过于严格的训练,说白了就是训练节奏失调,有时过于放松,有时却能把士兵累倒。
从这些第二连的士兵身上,姜榆罔也开始了对训练度量的变革。作为穿越者,他还是比较准确地知道真正大战发生的时间,那要等到入夏时分,而在那之前,最多只有一些剿灭匪徒和小股部队级别的战斗,莽古山原本的一百明军就可以承担起任务来。
因此,对于最多做过猎户,当过寨主打手的就是一等一战士的南桑寨第二连新兵来说,姜榆罔并不需要他们在短时间内练出来什么成绩。作为一个生产在科技时代的现代人,他并不迷信人的潜能在战争中的作用,技术,组织,战术和战略才是最能影响胜败的东西。
所以他并不赞成对这些新兵们进行太过压榨身体潜能的训练,一切讲究一个循序渐进,放慢步调来一步步达成目标。
另外,这些士兵很多在参加第二连之前,基本的一天饮食都没有保障,许多人都有着不同程度的营养不良症状,就算姜榆罔想要尽可能压榨发掘士兵潜能,尽快练出成绩,从现实角度来讲也是不可能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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