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是,姜榆罔的下一句话就让他有些难受了:“陈子羽,你跟随安白同去南桑寨,那里将会是我们第一个控制的地方。”
“陈子羽的医术在拉近和村民关系的过程中非常重要,安白,你要注意帮助他,尽量帮他减少困难。”姜榆罔又吩咐道。
“是,百户。”刚刚起了几分的兴头立刻就被打压下去了,安白有点无力地点点头。会医术的人还是了不起啊,心中他感叹道。
其实,姜榆罔心中也有同样的感叹,只可惜他手下人手太少,条件也太恶劣,专门培养一批医生的话成本太高。
他没有为了一个伤员派出两个人去救治的本钱,只能选择给他一个痛快,现实就是这么残酷,而医师的培养也只能无限搁置。
因此,唯一的有着医学底子的陈子羽就显得颇为珍贵,如果不是士兵中识字率实在太低,姜榆罔是不会让他来做这个情报部总理事的。
“榆罔哥,我不会也要出去侦察吧。”阿天苦着脸抬头看向姜榆罔。
“放你的心吧,你不用出去,给我好好留守在营帐里。”姜榆罔无奈地揉了揉少年的头。
这个名叫阿天的清秀瘦弱少年是几年前因为快要在驿道上饿死,而被卫所的匠户收养的流浪儿,也是现在姜榆罔所见到的最为聪颖的人。
他的聪颖并不是像卢崇那样在工艺上有着远超常人的思维,而是一种理解认识上的聪明,能和经受过现代高等教育的姜榆罔能够近乎无障碍地交流——时代间的差异除外。
这从某个方面或许能证明他是经过良好教育的,也让姜榆罔曾经好奇过他的身世。因为这个时代的良好教育,可能代表着超乎寻常的出身。
但可惜的是这孩子坚称自己是来到卫所之后,才跟着几个识字的铁匠学的认字,其他铁匠对这事了解同样不多,所以对阿天身世的好奇只能不了了之了。
少年固然聪颖,性格却极为怯懦,老铁匠许安年的侄子许河,胆子也不大,但是他好歹还会在退缩与否间踌躇一会;阿天却是每次一旦发生危险,就吓得动弹不得,姜榆罔拿他也没有办法。
“那我还要学着画地图吗?”阿天又问:“卢崇哥那边也给我安排了任务,他最近做事情劲头很足,还自称是什么炼金院院长,说一些我们都是长老之类的胡话。”
姜榆罔听了不禁扶额:“铁匠那边的事情你可以少做一些,就和卢崇说是我的安排,孟养城中调来人后,工匠的人手应该会多出不少,卢崇的压力也会减轻许多,你就把精力多放在这情报部就好了。”
“至于炼金院,那是我新设立的机构,不是卢崇说胡话,”姜榆罔有点尴尬地解释,毕竟炼金院这个名字充满了中二的气息,好在明代朴实的人们不了解何为“中二”:“我打算通过炼金院把工匠统一对工匠进行管理,不再作为随军的无名分的特殊民夫来看待。”
“原来是这样吗?”阿天一幅了然之色:“我就说这炼金院的名字怎么如此奇怪,原来是榆罔哥你取的。”
“至于地图,你也学着画一下吧,毕竟你也是情报部的管理人之一了,至少要清楚情报员做的事情,另外,他们所绘制的地图的审核工作也交给你了。”
“好。”阿天点头回应。
……………………
姜榆罔走出营帐,营地里是他从未见过的热闹景象,一群面色僵硬的士兵,正穿着半新的布面甲,茫然无措的站在他的营帐外。
他愣了一下,立马反应过来,这是来自孟养城的补员,等了好几天,总算把士兵的名额以及配备的装备确定了,也不知道算快还是慢。
姜榆罔咳了一声,然后拍了拍手,吸引这些人的注意力:“你们是莽古山防线新来的士兵吧,我是这里的百户姜榆罔,从今以后,你们就是我手下的兵了。”
听到姜榆罔的话后,人群很快骚动起来。
“姜百户,我这一辈子没摸过刀,您老和指挥使就一合计给我拉过来了,这不是要我的命吗?”有人躲在人群里抱怨。
“我也是啊,百户。”
“饶小的一命吧,我愿意连夜从蛮莫土司那里运来最好的军粮,这上阵打仗我实在干不了。”
“………”
眼前这阵势的确一下惊住了姜榆罔,他没想到这群人对于上战场的反应竟然如此之大,阿天立不稳,听到吩咐后立马逃也似的跑了。
“各位,莽古山防线虽然不如孟养城安全,但是来到这里绝不是让各位来卖命的,我保证你们不需要拿刀上阵,只需要在后面远远地使用火铳就好。”姜榆罔大声说着,用力压住这些新兵喧闹的抱怨声。
“百户,我们都见过火铳,开两枪后这麓川军就已经冲到脸前来了,到时候还是一个死字啊。”又一个人群中的声音响起。
姜榆罔一时语塞,他原本还在想为什么明明孟养城有一万人,但还是挡不住麓川军的进攻,那么麓川军到底派了多少人来?
直到现在,他才发现自己错了,看来莽古山防线的守军的确是指挥使手下绝对的精锐,能够战死过半而不溃退,且人人都是能以一敌多的猛士。
而眼前这些民夫,才能最大程度上反映守军的普遍情况,未战先怯,战意全无,胜负与他们无关,一心只有自己的安全。
这样的五千民夫,能起到多少用处?而其他的那些并不如莽古山守军精锐的士兵,又是怎样一幅状态呢?如果他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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