郑亦笑笑,没接茬。这话他都听过好几遍了,可是每次招上来的人都被派去了别的部门,他是一点办法都没有。
到了会场,距离开会还有十五分钟,正是排队签到入场的时候,郑亦遇着好几个熟人,分别打了招呼。会场里放着进行曲,他和李大为找了座位坐下来,他鼓捣了会儿手机,抬头的功夫,看见一个熟悉的身影走进会场,然后坐在了前排。
看见这个人的那一瞬间,他的心脏不受控制的剧烈跳动着,感觉下一秒钟就要冲出喉咙一般,血液一个劲儿的往头上涌,目光直直的就停留在那个人身上挪不开。
就是他啊,亲眼见到与隔了层屏幕的感觉完全不同,这是他们分手多年之后,第一次见到他。突然间,郑亦眼前多出的一双摇晃着的手拉回了他的思绪,是坐在一旁的李大为。“郑亦,你咋一直发愣?不舒服?”
“没有,我见着个熟人。”郑亦慌慌张张的收回了目光,看着李大为,回答。
“不过去打个招呼?”李大为问。
郑亦摇头,说:“不用了,年头太长了,可能他都不认识我了。”
这么模棱两可的回答郑亦都觉得别扭,好在李大为不再纠缠,会议刚好宣布开始。
第7章
会议开了多久,郑亦就差不多盯了那人的后脑勺多久,中间他似乎有所察觉似的回过头看了看,郑亦便马上收回了目光装作低头记笔记,可内心的慌张以及狂跳的心脏让他拿笔的手都在颤抖。郑亦不希望自己的狼狈样子被对方看见,也不希望在这个情境下重逢,毕竟现在的情况依然还是自己忘不掉他,对方想必也如以前分手的时候那般冷漠的态度。
——“既然分开了咱们就别再见面了,即使将来会在同一个城市工作,你也当不认识我。”当时,那个人就这么对他说的,如今郑亦依然能一字不差的记着,因为这实在是往心口窝子捅刀子的话。
主持人宣布散会,郑亦站起身来想要走,他和李大为却被叫住了,他们回头看,是区森林派出所的欧所长,听说他还有不到半个月就该退休了,上班就三天打鱼两天晒网的,好像从去年开始就不常能看见他,今天在这个会场见到他也是十分难得的。寒暄之后,欧所长说:“你们说我这都是要退休的人了,还总把我叫来开会。”
李大为奉承道:“您这不得在岗位上发挥最后的光和热嘛。”
欧所长摆摆手,笑道:“我这巴不得早点回家给新人让位置呢,等我走了啊,组织上说市局来个人接我,小伙子年轻有为,多好啊,何苦让我们这些老家伙占着位置。”
郑亦正好奇是谁接欧所长,只听欧所长又说:“这人叫白贺炜。”这个名字刚脱口而出,他便又神神秘秘的压低声音说:“哎,对了,他就是咱们白子峰市长的儿子,我刚才我还看见他来的呢。”他向前望了望,没找到人,自言自语的说:“可能先走了吧。老子有能耐,儿子也很不错的,咱们市局的老周局长就特欣赏他,逢人就夸,这小伙子现在是市局教导员,年纪轻轻,前途无量啊。”
听见白贺炜这个名字,郑亦的手一抖,把手里拿着的笔记本给掉地上了,可万万没想到,会是白贺炜来接欧所长退休之后的位置,这以后业务有了交叉,自己想逃都逃不过了,他可不敢保证能像白贺炜和他分手时所说的那样见到之后装不认识。
他说了声抱歉,蹲下来捡起掉在地上的笔记本,也正用这个办法掩盖住了自己的慌张。
走出会场,李大为对他说:“郑亦,你今天不用回镇里了,在家好好休息一下,下次想休都不一定什么时候了,森防队的我也都给他们放假了,昨天那雨下得不错,说是有十多毫米。”
“嗯,谢谢李镇,你得回去吧?我给你送站点去?”
李大为摆摆手说:“不用了,我这正好去找我老同学吃个饭。”然后还客气的邀请道:“你也一起呗?”
郑亦摇头拒绝,说:“我早上吃饭晚,现在还不饿,再说我和他们也不熟,你们聚,我就不去了。”
李大为没再强求,放郑亦走了。
郑亦开车回去的路上,脑子里想的一直都是白贺炜,他在想白贺炜见到他的时候会是什么样子,会不会想起他们的那些过于亲密的过往。
“那下面就散会吧。”主持人的话音刚落,会场的人陆陆续续的站了起来准备离开,白贺炜起身的时候下意识的回了下头,终于在人群中找到了一直盯着他的那道目光的来源,竟然是郑亦。
只见郑亦正在北城区森林派出所的老欧在说话,他当然还记得郑亦,毕竟大学时两个人有过那么一段时间的过往,白贺炜的目光在他身上停留了一会儿,看不太清郑亦在长相上有什么变化,但从穿衣打扮上来说要比之前成熟一些,可不知怎么了,这人身上带着一股子大学时没有的土气,看看这个会,白贺炜心下了然,估计他是在哪个乡镇摸爬滚打呢吧,没时间收拾自己。白贺炜并不打算上前打招呼,因为当初分手时挺伤人家的,如今回想起来都会觉得自己不应该把话说得那么绝情。于是他收回了目光,随着人流从会场出来,坐在车上抽了根烟才发动汽车。
回去的路上,白贺炜接到父亲打给他的电话,大意是让他晚上带曲岩回去吃饭。他答应了,随后给曲岩打了个电话。
电话响了好半天,就在白贺炜就要失去耐心的时候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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