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珞自打在长公主肚子里就是个壮实的,摔摔打打,还是足月生了下来。生下来的时候那头发乌油油的,胖嘟嘟的看不到脖子,哭声震天响,一脚把接生婆的脸踢了个乌青。
大家都说他好养活。
长公主也这么觉得。
等到陈珞能说会走了,他口齿比同龄人伶俐不说,爬树下河,片刻也不得安生。可他偏生又长得雪团儿似的,让人看了先心生软,加之说出来的话又像抹了蜜似的,就没有人能在他面前板着脸的。
长公主自然放一百个心。
那时候皇上宠着淑妃,皇后娘娘的日子不好过,临安大长公主又因驸马的荒唐事失了威严,皇后娘娘不时拉了宝庆长公主回宫小住,一起听她诉苦,为她调停。
等长公主得了闲,回过头来时,陈珞不知何时已变成了一个脾气暴躁,易怒多疑,开口就能呛死人的孩子,和陈珏了起来,推开了厅堂的窗棂。
仲夏正午的阳光明亮地照射在院子甬道中的青石地砖上,仿若有滚滚的热浪在翻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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王晞那边不是盯着冯大夫就是盯着大掌柜的,可惜两边一时都没有什么进展。
她嫌弃天气太热,只搬了个摇椅在檐下放着,每天和白果商量着乔迁宴客的事。
她让王喜在正屋前移栽的那株葡萄树到底种得太晚,勉强长出几根枝芽来,那搭葡萄的架子倒给了香叶好去处,整天爬上爬下的,把照顾它的人吓得不行,拿了鱼干在葡萄架下“喵喵喵”地哄它下来。
常珂进来的时候见那一人一猫身边都围着一群人,热闹得很,忍俊不住就笑出声来。
王晞不由面露喜色,忙起身迎了她,道:“不是说你们都忙着帮施珠布置晴雪园么,你怎么有空过来?”又吩咐白术去拿了冰镇的果子和点心招待常珂。
常珂也不和她客气,坐在了她的摇椅旁,喝了口茶,歇了口气,笑道:“我们是都去了。不过,这个我们先要除了二姐姐,她的婚事定下来了,大伯母拘着她每天做针线,她不得闲;还要除了潘小姐。人家太夫人要去庙里还愿,做三场法事不说,还要亲自抄一本金刚经,刘夫人等女眷走不开,请了潘小姐去做陪,她这几天忙着准备去庙里的事。
“剩下一个三姐姐,一个我。
“襄阳侯府的四公子前些天骑马摔了下来,三姐姐要去庙里烧香,准备和潘小姐同行。
“单余一个我,出身低微,又不懂眉眼高低,能做个什么?”
最后这句话,却是负气而说,想必是又发生了些什么?
王晞自然不会去多事。
常珂和她是表姐妹,和施珠也是。常珂愿意告诉她,她当然乐意(听),常珂要是不愿意告诉她,她只当没听明白。
王晞只劝她吃果子:“刚刚从广东那边运来的荔枝,一路用冰镇着,味道还挺好的。”
常珂看她一派舒适惬意,到了嘴边的话反而觉得说出来不太妥当,干脆把话重新咽下,一心一意地只和王晞吃着果子,说着闲话:“你什么时候宴客?可有需要我帮忙的地方?别的不行,给你搬个花啊草啊的,还是没问题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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