太监是阉人,也就是旁人所鄙夷的没有根的男人,这辈子都甭想长出胡子来了。如今看起来再风光,可他们的心理却始终是缺了那么一块。越是长不出胡子的,才越想长出来。甚至有些太监还在宫外还置办了宅子娶了媳妇儿,就是给自己一个安慰罢了。季子禾这假胡子,还真是戳到了颖仙公公的痒处。
“将军客气了,只是,此事还请将军替我保密,莫要叫他人知晓我这胡子的真伪才好。”季子禾又道。
“哦,这是为何啊?”
“将军,下官这也是逼不得已啊。世人多以貌取人,下官还未及冠,年纪尚轻,所有人见下官第一面,心里都难免生出轻视。身为一县的长官,必须要能服众才行。自从贴了这假胡须,旁人见到我的第一眼关住的便不会再是下官的年纪,下官便能省去许多的麻烦。”季子禾真诚道。
“季大人辛苦了,咱家十分理解你的苦楚。这世人啊,心里个个都有偏见,咱家也时常因其烦扰呢。”颖仙公公颇为惆怅道,竟是生出一种心心相惜的感觉。
季子禾笑了笑,没有接话。他被人看轻是因为年龄,而颖仙公公却是因为他太监的身份。虽说二者确有共通之处,可若真的当成一回事,继续讨论这个话题,估计就会得罪人了。
回到县衙之后,总算是能歇歇了。等季子禾回家吃了饭,然后就溜达到前衙消消食,顺便找到了早就等在那里的容戈。
“大人。”容戈见了季子禾,俯身行礼道。
季子禾点了点头,“容捕快吃饭了吗?”
“已经用过了。大人约我来,说是要找那作案之人,不知可有眉目了?”容戈问道。
季子禾故作高深状,“当然,我已经找到那人的住处了,跟我来就是了。”
“是。”容戈虽然疑惑季子禾这一天也没有怎么关注过此事,不知是怎么将人寻到的。可再一想,季大人可不是普通人,
便就释然了。
季子禾没有带着容戈出县衙,而是拐到了县衙中专门给外来人员居住的行馆,停在了一座小院门口。
“就是这里了,我在你家四周施了点法术。无论是谁从哪里走,都会沾染上印记,那个朝你家扔东西的人在这里面。”季子禾说道。
容戈一听,便要抬脚踹门,却被季子禾拦了下来。
“这里是京城来的钦差手下的官员住的地方,不可如此鲁莽。”
容戈退后了几步,“大人说的是,是属下唐突了。”
季子禾点了点头,“去敲门。”
“是。”容戈走到门口,敲响了院门。
不一会儿,门里便响起了动静,一个少年将大门拉开,猝不及防的就与容戈打了个照面。
“是你!”容戈大叫一声。
少年慌忙用袖子遮住脸,“不是我,不是我!”
“不是你你为何要躲?”容戈又道。
胡小六眼珠子转了一圈,对啊,他又没干什么坏事,他为何要躲。当即放下袖子,拍拍衣上的褶皱,大大方方的说道,“好吧,就是我。”
“大人,他承认了。”容戈扭头道。
“那本大人这就将这小妖收了,好好教育一番。”季子禾说着,掏出了城隍印。
胡小六一见城隍印,立马瞪大了眼睛,脸色瞬间变了,“你们想干什么,我又没犯错,为什么要收我?”
“你不自己承认了吗?”
“我承认什么了我,有话好好说,别动手!”胡小六满脸畏惧的往后退,然后就撞上了一个人。他扭头一看,好像见到了救星一样,赶忙躲在了这人的身后。
“四哥救命,那人要收了我!”胡小六扒着这人的胳膊,大叫道。
胡四郎有些无奈的笑了笑,冲着季子禾行礼,“拜见季大人,小弟性子跳脱,不知何处冲撞了大人,还请大人多多包涵。”
季子禾认识这人,白天他还见过呢。他是颖仙公公队伍里少有的文官,是做文书工作的,姓胡,不知叫什么名字,只知其字为弘文。
与胡小六不同,胡弘文的身上没有半点妖气,季子禾甚至没察觉到他不是个凡人。这不是佩戴什么法器就能做到的事,法器再好也要看使用的人才行,胡小六身上也有法器遮掩,可面对面时季子禾还是能一眼就看出来他是只狐狸精。季子禾看不出来胡弘文的异样,只能说明此人的修为可能还在他之上,是位得道狐仙。
季子禾收起了城隍印,“你弟弟并没有冲撞我,他应该道歉的是容捕快。”
“实在是抱歉,是我未管束好小弟。此处不是说话的地方,还请两位进屋喝杯茶吧。”胡弘文作邀请状。
季子禾二人也不推辞,便随着胡弘文进了屋子,坐下详谈。
“不知我小弟究竟犯了何错,竟惹得二位如此大发雷霆?”胡弘文问道。
“这事儿还是得问问您弟弟,问他到底与容捕快有何深仇大恨,为什么老是往容捕快的院子里抛动物的死尸?为的是恐吓,还是别的?”季子禾问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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