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寂寥如冰,寒意阵阵。
山丘之巅,冷风吹拂,只见师徒二人静坐,旁边有篝火猎猎,星焰溅起,“噼里啪啦”作响,照亮两人的面庞。
楚云眸光平静,目视远方天际,等待老者道出过往的故事。
“咕噜……”痛饮烈酒,令狐烈长长吐出一口气,白发凌乱,徐徐说道:“你知道吗?小家伙,在多年以前,为师仍然是剑晨宫主,掌控这个历史悠久,以剑为尊的大分门。”
“当时,为师并没有辱没前人之名!”
“那些年,剑晨宫可谓如日中天,不仅仅是五大分门之首,更是无极宗的绝对代名词,天骄辈出,威震天下,名扬四海,堪称是东夏国之内至强的宗门势力,没有之一!!”
“可以说,在弟子外出闯荡修炼界之时,无论是谁,只要报上剑晨宫之名,那么各界人士,诸如商道盟、炼药界、炼器界、各大门阀以及强大的散修,都要给三分面子!”
“哪像现在这般,居然在无极宗之内,都要受到压制、鄙视,呵呵……呵呵呵……”
说到此处,令狐烈方才涌现出的豪气姿态,便是渐渐收敛。
他正在苦笑,一边大口喝酒,一边仰天眺望,似是回首过去,极尽凄怆,目光中闪烁着恼恨、懊悔、悲愤、无奈、自责,眼神非常复杂。
“师父……”楚云眼眸一沉,还是首次见到师父,露出这般无助又凄然的表情,他仿佛苍老了很多,满怀心事,背负旁人所难以想象的冤屈。
其实,楚云早就在入宗不久,就曾经从死去的孔老以及蓝枫口中,听说过令狐烈的事迹。
据闻他当年,是一个残虐无道的门主,鼓励弟子自相残杀,并颁布诸多残酷的规则,而且还是戒律堂的创办人。
可是,楚云信任师父,相信这绝对是那些阴险的老家伙添油加醋,彻底歪曲事实。
当年的事,应该另有内情。
心思飞转,楚云默默听下去,并不发言。
“但这衰落的一切,全都是由为师所一手造成的,都是为师的错!!!”忽然间,令狐烈失声愤叫,身形差点就要坠倒,让坐在一侧的楚云吓惊,连忙扶起。
“师父,别激动,慢慢说!”楚云沉声道,眼前的师父,实在太憔悴了,眼圈发黑,脸上皱纹密布,连白发都掉落很多,眼中更闪烁着泪光。
他从未见过师父这个样子,威势大损,只像是一个正在哭诉的老爷爷,无比沧桑。
山脚下,秋露也不忍心,想要登上山巅,但想了想,她还是决定静静呆着,心知有些事情,或许由令狐师父一人说出,会好一点。
“当年,如果不是为师一意孤行,如果不是我不听劝告,那件事就不会发生,那么剑晨宫……那么无辜的他们……”
说着,令狐烈崩溃了,失声痛哭。
那过往的种种,就有如梦魇一般,根本难以忘怀,依然历历在目,眼下一幕又一幕情景,彻底涌上令狐烈心头,让他语塞。
而就在老者悲戚,久久说不出话时。
沉吟一阵,楚云开口,问道:“这件事,是不是与我的哥哥有关。”
听得此话,令狐烈身躯一颤,似是回忆起某个少年身影,泪光更盛,连连叹息。
楚云见状,心中当下明了,其实,在剑冢门主汇聚的时候,当他听到古尘真人的那番话,就已经将事情猜测了个大概。
如今得到师父的无声承认,他并不惊讶。
“原来我有哥哥啊……”楚云轻语,扶起老者,而后盯向火堆,表面很平静。
但他心潮起伏,越发觉得,父亲楚山河瞒住自己的事情,实在太多了。
哥哥?他居然有哥哥,自幼一直生活在白阳城,真的从未听说过。
“不是这样的……”就在楚云黯然,以为父亲又一次骗了他的时候,令狐烈稍微回神,声音嘶哑,道:“准确来说,那个人虽然是你的哥哥,但并不是近亲。”
“因为,他是当今东夏皇都势力之首,楚氏主脉的第二继承人,可谓血脉纯正,身份超然。”
“他的名字,叫楚浪。”
“楚浪?”楚云错愕。
似乎事情与他想象中,有些不太一样。
但当得知这并不是亲哥哥,竟让楚云不自觉地松了一口气。
“嗯……”此时,令狐烈点了点头,眸光复杂,继续说道:“于十五年前,也就是剑晨宫声势最为盛大的时候,某一天,楚氏主脉的家主,居然命人联系我,要举荐一名族中天才,前往剑晨宫修习剑术。”
“但当时剑晨宫如日中天,根本就没有保送一说,便是大势力的子嗣,也需要经过严格的考核,才能得到入门的资格。”
“不过,楚氏主脉的家主表示无所谓,因为他相信自己的儿子,能够一路碾压,根本不需要费力,就能够轻松过关。”
“为师实在很好奇,因为据说这位孩子,年纪刚刚达到十岁!这古往今来,都从未有如此低龄的考生,来参与无极宗考核的!”
“当时,对于这个请求,为师其实是拒绝的,因为这太过残酷,年仅十岁的小毛孩,能做什么?”
“但之后,亲眼见识过他的实力,为师就当场楞在原地了。”
说到此处,令狐烈竟是摇头轻笑,仿佛对当年的事,对于每个细节,都还记得一清二楚。
“师父,那时候,到底发生了什么?”楚云问道,越来越好奇。
“咕噜咕噜”地大喝几口酒,令狐烈怅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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