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信、我信!”素还真嬉笑着圈住身上的人。
“瞧见了吗,人家是少东家心尖上的人,这香肉儿怕是与你没缘分喽!”小兰香冷笑着说,怨毒的目光恨不得把谈无欲的背影盯出几个窟窿。
“当婊子还要立牌坊,我呸!装什么装,还不是一样下作!”侯小华愤然道,“等素还真玩腻了,早晚落到我手里”
“素还真,你眉毛上的漩儿忒讨厌,总是画不匀!”谈无欲拿着墨笔给他师兄勾眉毛,却怎么也画不好,气得一手掐着素还真的脖子,一手用毛笔戳他的额头。
“无欲别急,我告诉你个法子。”素还真的手安抚似的拍了拍他的背,又在他耳边说了几句话。
“当真?”谈无欲好不容易褪了红晕的脸蛋又有点泛红,看着素还真诚恳又确信的眼神,他把心一横,扭身把墨笔放在妆台上,抱住素还真的脖子跨坐在他腿上,捧起他师兄的脸,颤巍巍的伸出嫩红的舌尖顺着眉毛的走势轻轻一舔,温热的触感让素还真止不住心神一荡,双臂把眼前人搂得更紧。
“还真行!”谈无欲眉开眼笑,心念一转,又把脸一沉道:“往常你又是怎么弄的?”
素还真指了指另一边的眉毛,“你把这边也弄好,我就告诉你。”谈无欲捧着他的脸,又把另一边的眉毛捋顺,之后也不言语,只是挑眉望着素还真。
“往常啊,”素还真摸了摸师弟的粉脸,闷声笑着说,“我就用手指头沾着茶水那么一抹,齐活!”
“素!还!真!”谈无欲恨得牙痒痒,却被素还真用力揉到怀里,贴着闷笑的胸膛清晰地听见他有力的心跳,一声一声砸在谈无欲耳膜上,连带着他自己的心也砰砰乱跳。
“无欲,咱们别上台唱戏了,就在这儿画一天妆吧!”谈无欲难得乖巧的伏在他怀里,素还真觉得世上再没有什么时候能比此刻更快活了,他执起谈无欲搭在他肩头的素手亲了又亲。
“呿,瞧你的出息!”谈无欲坐起来抽回手,站起身道:“躲开吧,给你画完了,我还没扮上呢!”
“诶呀呀,让劣者来给师弟画眉簪花!”
“劣者?我还山人呢!”谈无欲白了他一眼,“怎么,你也要坐在我腿上给我画?让大家伙儿也知道知道,你是我的人?”
“求之不得!欣喜若狂啊!”素还真赶忙蹦起来,把谈无欲往凳子上一摁,作势就往他腿上坐。
“诶呀且住!”谈无欲吓得戏词儿都念出来了,“你这么沉,我可受不了!喏喏喏,站在一边,弯腰帮我扮。”
素还真托着谈无欲的脸帮他画眉,边画边啧啧感叹,“我今儿才知道,汉朝那个张敞真是天下第一会享受的妙人!”谈无欲兀自闭着眼不理他,素还真也不在意,又在头面匣子里挑出绢花帮他师弟簪在鬓边,边簪边唱:“好人家,歹人家,不该斜插着海棠花。扭扭捏捏捏捏扭扭十分俊雅,fēng_liú就在这朵海棠花。”
“素还真,你真是不消停!”谈无欲忍无可忍的睁眼瞪他。
“无欲,我瞧你就像柳梦梅瞧杜丽娘,只觉得无处不可爱,总有无限的话儿要和你说。”素还真望着谈无欲,眸光温柔如水,直看得谈无欲扭脸低头,“素还真,我看你是入戏太深、魔障了罢!”
“我是魔障了,却不是为戏。”素还真笑了笑,牵起谈无欲的手道:“但使相思莫相负,牡丹亭上三生路。走罢师弟,终于轮到咱们上场了。”
或为君子小人、或为才子佳人,登场便是;
有时欢天喜地、有时惊天动地,转眼皆空。
以我身外身,伴卿梦中梦。
第六章·香雾空蒙月转廊
这一出《牡丹亭》果不出秦艳芳所料,真个让谈素二人名动四九城、一炮而红。
唱到《写真》一折时,台上的杜丽娘蹙眉叹道:“也有古今美女,早嫁了丈夫相爱,替他描模画样;也有美人自家写照,寄与情人。似我杜丽娘寄谁呵!”台下年过三十还未嫁人的老小姐直哭得断了肠,好几个丫鬟忙给她拍背顺气;唱到最后的《圆驾》,柳梦梅着幞头、锦袍、持玉笏上场,美状元看得座中的姨太太们个个春心荡漾,八宝簪、如意坠、珠呀玉的全都不要钱似的往台上扔,终场时所有人只觉得是踏在金丝玉屑上唱戏。在座的菊坛耆宿道他二人手眼身法步、唱念做打舞无一不佳,且一个俊美如朝阳、一个清艳如皎月,又赠了他们“日月才子”的雅号,只盼他俩如日升月恒、辉映梨园。
“这俩个真是好,嘴里有字儿、身上有范儿,更别提扮相了,跟对儿玉人儿似的!”做寿的钱大老爷眯着眼盯着台上,微微侧头对管家说:“怎么着,钱忠,带来后堂领赏吧?”
“嘿,老爷,按理说今儿个不该拂您老的雅兴,”管家钱忠面露难色,搓着双手答道:“但是这事吧,它确实有些为难...”
“哎呦喂,敢是已然爬上了哪户显贵的床、嫩芽尖儿让早起的鸟啄了?还真不能小觑现在这帮小戏子!”
“戏班子隔壁就是相公堂子,崽子们不好好学戏,整天发骚、琢磨着能搭上个老爷少爷的,都把自己当玉堂春呢!”钱忠点头哈腰的赔笑着说:“不过这俩小角儿倒是不同,人是好人家的孩子。”管家俯身在钱老爷耳边低声嘀咕了几句。
“怎么着!”钱老爷惊得双目圆睁,“竟然是茶大王的公子!他们这样的人家,让儿子坐科学戏、莫不是发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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