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种情况下,谢茂还能怎么办?大概可能只好仰面大笑两声,操纵星舟去沧海寄余生了。
你们打,我先溜。拜拜!
“咱们回天任星,还是换个地方隐居?”谢茂问。
“先生喜欢哪里,我们就去哪里。”衣飞石对此毫无想法,只要能在谢茂身边,哪里都可以。
谢茂敏锐地听出衣飞石有一丝心不在焉。
他顺着衣飞石的目光看了一眼,发现那边恰好是最先失能的战舰的屯兵舱。维生系统崩溃之后,能拿到氧气管的人能坚持着多活几天,拿不到氧气的人,三分钟脑损伤,五六分钟就会死亡。
那间屯兵舱很不幸,失能时舱门自动封闭,三十人待命区域里,只有半瓶回收氧气。
那是上次出任务时使用过,被某人放在私人物品柜里,还不及回收的氧气瓶。里面只有不到三分之一的标准单位氧气。如果让一个人使用,它可以维持八小时存活。
这群士兵没有争抢互杀,三十人排队分享这仅剩下八小时的氧气,每个人都必须很快速地吸氧并转交,否则就将有战友因长时间缺氧产生机能上的损伤。
谢茂能察觉到衣飞石的心不在焉,衣飞石也能察觉到谢茂关切的目光,他解释说:“他们是很好的兵。从存活概率上来说,三十个人共享一瓶氧气的决策非常低能,如果把氧气集中给一人或是两人,少数人延长存活时间、等待转机和救援的可能是最大的。”
“但是,一瓶氧气分摊给三十个人,每个人的存活时间都会被压缩到极限。”
“最后很大的可能是,每个人都等不到‘转机’,全部死亡。”
“我说他们是很好的兵,是因为士兵的存活意识和普通人不一样。他们只有成建制地存活,才拥有军事意义上的战斗力,二十九人死亡一人独活的军队,根本没有任何意义。”
“他们目前所做的努力,就是保存建制,保存战斗力。一旦有了危机解除的可能,他们这一队人马上就能投入战斗。哪怕要冒着十分钟或者半小时之后,所有人同时窒息死亡的危险。”
“这是纯军事的思维方式。他们也愿意用性命的代价服从这种思维。”
所以,他们是很好的兵。仅此而已。绝对没有同情他们的意思。衣飞石的解释里还隐有这层意思。
就如同谢茂见不得人挨饿,衣飞石对士兵也有着非同寻常的感情。他分得清楚敌我,也知道神临人威胁了谢茂的安全,如果他此时有能力,他未必会放过这群曾经用武器锁定谢茂的战士。
但是,这也不妨碍他欣赏同情值得尊敬的敌人。
“以前,我是说在谢朝以前,”谢茂习惯性地要揽住衣飞石,伸手发现……嗯,搭配着这只粉嫩的小手,朕目前用这动作一点儿都不威严宠爱,有点像向小衣撒娇。
衣飞石就看见谢茂伸手在眼前,认认真真地看了一眼,似乎是想检查手上有没有污垢。
待谢茂确认手很干净之后,他又将手放了回去。
衣飞石:“?”您这是干什么呢?
“以前你是做什么的?就陪着我练练剑,说说话?”谢茂问。
“先生是问我从前是否治军领兵?我替先生戍守天南,除此之外,蒙先生厚爱栽培,各地用兵事也在我帐下商议。”衣飞石答道。
天南是个什么地方,谢茂不记得了。单从字面上看,各地用兵事都去衣飞石帐下商议,那就很不得了了,妥妥的兵马大元帅,总督天下军事。衣飞石前世今生都带兵打仗,见到好兵就多看两眼、心生爱惜,实在不奇怪。
这么说来,到了新古时代,让小衣去做什么总裁、明星,完全就是走错路子了。
就算不去当兵,也该让小衣去搞个建筑队,手底下几百号人操练起来……也不对么,小衣最大的愿望就是牧马养犬,混吃等死,唔,还有与我开车,我为什么总让他活得这么辛劳?
想到这里,谢茂不禁说:“那你是真挺忙。阴庭要你去管,天下武事也要你管,我竟然还要你陪着我练剑聊天?”
衣飞石被他一句话说懵逼了,结结巴巴地说:“也是……先生厚爱……”
先生这是打算说君上坏话呢?还是单纯感慨一句?我这时候替君上说话,先生会不会翻脸?
可怜衣飞石提及往事都不敢提君上,皆以“先生”称之。他觉得先生应该是明白的。上位者向下的宠爱,并不是赐物赐宝、给虚衔挂名就行了。只给浮在面上的虚荣,那是单纯的宠,不是真正的爱。唯有里子面子都给齐了,赐予实权,才能称宠爱。
君上对他的爱护根本无需置疑,封圣是手把手教他、让给他,九幽故地直接划给他统管,最要紧的兵权也尽数给了他,半点疑心顾忌都没有。似他这样一人之下万人之上的风光荣宠,旁人羡慕都羡慕不来,哪里就扯到“忙碌辛苦”上去了?
何况,他也不是去陪君上练剑。那是君上特意拨了空闲时间,亲自指点他修行。
若非极其受宠,常人哪有资格得君上亲自指点?那自然也是衣飞石最期待、享受的时光。
谢茂并未就此多说,指了指屯兵舱:“要不要?”
没等衣飞石说话,他又说:“你如今做人做事都将我放在前面,心内一点儿自私都不肯有。觉得好就好么,怎么就不能表露了?怕我骂你吃里扒外不分亲疏?”
这话要是换个人来说,衣飞石就得给谢茂跪下请罪了。
但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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