院门一闭。
玳瑁几个便都察觉出了不妙,一个个神色慌张地立在院子里。
叶葵脸色如霜,端端正正站在正中,目光从众人身上慢慢依次看过,唯独不说话。
池婆清清嗓子,那只盲了的眼睛里都似乎冒出寒气来,声音亦是冰冷刺骨的,直扎人心,“二小
姐今日早起梳妆,却发现少了只青玉点银的耳环。那可是老夫人亲自赏下的……”
话说到这,便停了。
因为这已足够让众人明白。
这东西是多么贵重,又是多么的不应该遗失。
叶葵突然笑了下,因为她已经看到了那个人,昨夜那个婆子。
虽然看得并不十分清楚,但她院子里的说起来也并不多,几个上了些年纪的婆子起身,“是谁?”
“人在外边跪着呢。”池婆将耳环放回镜匣中,说道。
叶葵往外走去,“我倒是要好好问一问,她是哪儿来的胆子!”
等到了门口,便一眼看到那婆子跪在台阶前,蓬头厉齿,满面张皇。
一见她出来,婆子便急急磕头,口中道:“二小姐,不是奴婢做的!真的不是奴婢做的——”
叶葵并没有反驳她的话,只是居高临下地看着那婆子道:“那么你说是谁做的?东西又为何会在
你那儿?”
“二小姐……奴、奴婢不过是个粗使婆子,连您的屋子也没有进过,如何能将那耳环给偷了来?
”
叶葵蹙眉,赞同地点点头,“可不是,那么你便来说说,你是如何潜入了本小姐的屋子,又是如
何将耳环给偷出来的吧?”
那婆子一听,登时便懵了。
她仰头看着面前的少女,只觉得那张逆光的少女脸庞戾气重重,竟叫人全然说不上话来一般。
叶葵打的便是这个主意,不论这婆子说什么,她只认定是她偷了耳环便是。
如何偷的?
为什么偷的?
这干她这个失主何事?
那婆子哭嚷起来,“奴婢冤枉啊——”
叶葵心中冷笑,我便是冤枉你又如何?
“不愿说?”叶葵往后退了一步,摆摆手,“将人关到屋子里去,再使人去禀了夫人要如何处置
。”
到了这时候,已经有不少人看出了端倪。
今日这一出,竟像是故意的一般!
叶葵看着人将那婆子给拉了下去,突然又皱紧了眉头,装作不经意地道:“我的衣裳都是谁在洗
的?”
“是、是奴婢……”一个十二三岁的小丫头颤巍巍地从人群里走了出来。
叶葵看得分明,这丫鬟已是骇极。
她勾起嘴角,温婉地笑了笑,就在众人以为她又要发落人的时候突然道:“生得不错,明日便不
用负责洗衣了,升了二等吧。”
众人皆怔。
等到回过神来,她已施施然回了屋子。
池婆轻声咳嗽了几声,道:“都散了吧。”
一众人皆像是走在云端上,脚步虚浮,心中无底。只觉得这个二小姐喜怒无常得紧,且件件事情
都没有缘由一般,只凭借着她的喜好做事。
绿枝跟燕草这才将院门打开来。
然而甫一打开,外边便穿来声撕心裂肺的尖叫声——
叶葵在屋子里也听得一清二楚,面无表情地对池婆道:“不知到底是谁的人。”
“左不过就是那几个的人,是谁的又有何区别。”池婆淡淡道。
叶葵指尖冰凉,又问:“婆婆您说,我是不是太狠毒了些?”
池婆故作惊愕,“狠毒?”
叶葵见状笑了起来,自顾自站起来道:“是我傻了才问出这种蠢问题。”
屋子里两人说着话,很快消息便传了来。
死掉的那个丫鬟是窦姨娘的人。
这倒是略出叶葵的意料了,她原先以为不过是夫人或是秦姨娘身边的某个罢了,可没有想到竟是
那个至今还没见过面的窦姨娘的。
难道是为了叶明宛的事情不成?
能让叶明宛成为叶崇文捧在手心里的姑娘,窦姨娘应当不是这么冲动或是愚蠢的人才对。
叶葵还没想出个所以然,她已被老祖宗给喊了过来。
也是直到这时,叶葵才发现这家里到了如今,真正做主的还是老祖宗。
不,或许也不能这么说。
只能说是这都快老得成精了的老太太过于热爱管理这个大宅了,所以才不停地将贺氏的事情给揽
过来管了。
就好比这次的事,贺氏亦也派了人来唤她。
可老祖宗叫了,她自然要先来这边才是。
“老祖宗,您莫非还在怀疑是我杀了人不成?”叶葵捂住心口,故作惶恐。
老祖宗一愣,随即怒骂:“你还有这个胆子?!去去,回你的院子去。这事我自会调查清楚,也
不用你说了!”
叶葵眼眶红红,告退。
刚走到门口,叶明烟却追了上来,递给她一方素净的帕子,口气轻柔地安慰道:“二妹妹莫要担
忧,老祖宗不过是脾气大了些,等过些日子一切水落石出,便好了。”
叶葵感激地道:“还劳大姐多帮我说说话。我这刚回来,便出了这样的事,心中着实不安。”
叶明烟自然好言答应了。
然而这事,到底谁也没能查出什么东西来。
因为出事的地方就在小姐的院子外,这事便也有些敏感起来。
所以,那丫鬟到底为什么会在大晚上出现在二小姐的院子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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