其实要说心情,她绝对是复杂的。
她并不是真正讨厌宋起民,而是宋起民这人实在太怪。虽说身体长期抱恙的确会影响情绪,但是宋起民的古怪在于,别人对他的关心,他都能客客气气地应对。但是唯独对于她的探视,总是冷冷淡淡,好像并不喜欢自己的关心。
但是父皇偏偏对宋起民喜欢得很,比起对袁一恒的倚重,季如菻能感觉得出,宋起民是真地讨父皇喜欢。若是宋起民生在皇家,定然会有不一样的人生。可是一想到那个人的冷淡模样,季如菻此行就觉得有点意兴阑珊。
“小顺,怎么这个时辰就如此嘈杂?”宋起民这日醒得早,但外面的动静也的确颇为明显。
小顺轻声答道:“大少爷,府里刚收到消息,泽公主在来的路上了。”
宋起民仍然躺在床上,听到这话眉头不禁一皱。
“丞相吩咐说,若是少爷醒了,就早些起身吧。”小顺的声音依旧不大,因为宋起民有不小的起床脾气。
宋起民打了一个呵欠,说:“不急,宫里出来没那么快。”
小顺心里有点急,可是又催促不得。从前每回泽公主来丞相府,上上下下免不了一番忙碌。前阵子泽公主没怎么过来的,府里也好不容易得了一些安宁。
“好了好了,别在那儿干着急了。我就知道你的心里都快烧起来,将我的衣衫拿过来吧。”宋起民无奈叹了一口气,坐了起来。
其实只要季如菻过来,府里肯定就不会平静,无论她来过多少回,每一次丞相府上下都要以最高规格迎接泽公主。这让宋起民觉得很烦扰,虽然他也清楚,季如菻频繁来丞相府并非是真地关心自己,也是皇上的旨意,可是他不想因为他而让丞相府再受折腾。
因为他的虚弱体质已经让爷爷操心很多了,现在还要因为自己的未婚妻而弄得府里隔三差五就要劳师动众,实在让他的心里过意不去。
“泽公主已经几个月没来过了,今日怎么这么早就过来了。”对于泽公主的突然到访,宋起民有些意外。
小顺伺候着少爷梳洗,细心地整理着衣衫的每一个角落,生怕哪里皱了或者卷了,影响了少爷在公主面前的形象。
“这么多月没过来了,定是挂念少爷你了。”小顺脸上带着笑意,手脚麻利,力度也控制得很好。
宋起民平展着双臂,翻了个白眼,说:“她哪里会想念我,想必是皇上的意思,她不得不来罢了。”
小顺笑了笑,没吭声。
跟在少爷身边多年,少爷的身体状况他很了解,少爷的脾气他也懂得不少。但是少爷对于泽公主的心思,说实话,小顺看得不太明白。至少,他判断不出来少爷究竟是喜欢还是不喜欢当泽公主的驸马。
季如菻抵达丞相府的时候,宋起民已经收拾干净了,正亲自站在府外迎接公主。下了马车的季如菻乍见他,还觉得有些突然。
“微臣宋起民恭迎泽公主。”虽然长期抱病,可是架不住宋起民才华出众,年纪轻轻就顺利考取了功名。
“你,你怎么到外面来了?”季如菻根本没想过宋起民会在门口迎接自己。
“听闻泽公主一早就出宫,起民岂有不亲自迎接之理。”宋起民躬身的幅度很小,但看得出来,对公主还是很尊重的。
“父皇早就下过旨,你的身体不好,无需拘泥于这些礼节。快跟我一同进去吧,免得在这里又着凉了。”季如菻说这话的时候,眼神很快从宋起民的身上掠过。
乍看一眼,这人的确像是大病初愈的模样。脸色不算很好,身型也很瘦削。似乎在自己的印象中,宋起民最壮实的时候,竟然是儿时。别人都是越长大越结实,这人倒像是反过来成长的。
丞相上朝,宋起民的爹常年驻外,府里其他的人早就被排除在泽公主接见的范围外。要不然每回泽公主到访,光是接受拜见就能耗掉一整日。从相府门口径直走到了宋起民的别院,一进院门季如梵就开始燥热。
毕竟这天气都开始转暖了,可是宋起民这里的温度依旧照着冬日里取暖的标准,弄得她有些不适应。
“小顺,去灭掉两个火盆。”宋起民侧身低声说了几句。
季如菻没听见宋起民的吩咐,她现在心里想的事情有些多,总在筹划着如何开口。
“公主请坐。”
“嗯,你也坐吧。”
这两个人的对话根本不像是相识于年少,从小就有了婚约的人,更像是萍水相逢,搭台吃饭的路人。不过季如菻早已习惯了宋起民刻意保持距离的态度,要是哪天宋起民故意跟自己熟络起来,她反倒不自在了。
“小顺,去准备一壶茶。”
“不必这么麻烦,你的身体还没完全恢复,不宜喝茶。”
“小顺,去吧。”
宋起民轻轻抬手一挥,让有些不知所措的小顺出了去。
季如菻抿了抿唇,就听见宋起民用他那标志性的淡嗓说:“公主不必担心,我不喝茶,我喝白水。”
季如菻心里生气,自己明明是关心他,生怕他为了迁就自己而不顾身体,陪着喝自己最爱的花草茶。谁知道这人根本就不领情,还一副你走你的阳关道,我过我的独木桥姿态。
“我不生气,我不生气,我何必跟病秧子生气。”季如菻在心中不停默念,才得以让脸上的表情如常。
宋起民看上去没什么精神,但也不是毫无生气,季如菻比之前在门口时更仔细地观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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