同一时间,安国公府。
顾书言正与墨池饮茗闲谈,墨池突的眉头蹙紧,脸色很是难看。
“怎么了?”顾书言见她擎着茶盏的手都是抖的,忙起身接过,放在桌上。
“哪里不舒服吗?”顾书言担心地又问,“要不要请郎中来?”
墨池终于缓过气来,轻轻摇了摇头,“无妨。”
顾书言看她脸色,急道:“你怎么还是这么个遮遮掩掩的x_i,ng子?哪里不舒服,你倒是说出来啊!”
墨池瞥了一眼他焦躁的神色,才道:“只是方才心口突然痛了一下,并没什么了不得的。想来是近日温书温得狠了些。”
顾书言又打量了一番她,半是气恼道:“何必非要考那劳什子?你若想进宫,多得是旁的门路,何必这般劳累?”
墨池淡淡地看了他,并不想与他多做解释。
顾书言知道她不想说的是,谁劝也没用,只得先告辞,又嘱她好生休息莫累坏了身子云云。
墨池耐着x_i,ng子听了,又谢了他好意。
倒让顾书言暗自啧啧称奇起来:这人竟学会耐下x_i,ng子了?还学会不吝惜谢意了?
回到自己的房间,墨池怔坐良久,脸色越发的难看。
她取出三枚铜钱,打了一卦。卦象一现,她的脸色更加的难看了。
她唤来侍女,要她去请管事来。
顾府管事早得了顾书言的吩咐,待墨池要如上宾一般。墨池有请,他马上撂下手中的事务赶了来。
却没料到,墨池竟是请他帮忙雇一辆马车去城外。
作者有话要说: 猜猜小顾要干吗?
☆、第一百九十六章
元幼祺觉得自己像是被扔进了一只大笼屉里, 锅盖随之被盖紧, 然后柴火猛添, 急火猛烧。她的五脏六腑都要被炉火蒸熟了, 汗水就积在皮肤下面,怎么也透不出来似的。
那汗水裹挟着烫意, 在她的肌肤之下肆意横行,无所顾忌。恍惚之中, 元幼祺有了一种自己变成了一条清蒸鱼的错觉。
等到掀开锅盖, 淋上汤汁, 就可以端上桌,分食入口了。
她感到格外痛苦而又无能为力的时候, 一只凉冰冰的手掌覆在了她的额头上。
寒凉透入肌肤, 有股子噬人的急切,却也及时地解了元幼祺的火烫难.耐。霎时间,肌肤下淤积不出的汗水似是突然有了一个绝妙的出口, 一股脑地汹涌而出。
而紧闭双眼、犹在昏梦中的元幼祺,则觉得束缚着自己的那只蒸笼下面腾烧的柴火, 突然被不知什么人泼了一大盆凉水——
柴火熄了大半, 她身上的痛苦也减了大半。
元幼祺滚烫的身子渐渐消散了热度, 梦中在她眼前蹿来跳去的,也不再是那数不清的火红小猴儿了。
她干涩的鼻孔中喷出的还是热的气息,但已经不是高烧得那么厉害了。
那股子凉冰冰的触感,仍在她的额角边、面颊上逡巡,极贪恋的样子。
“阿蘅……”元幼祺于昏睡之中, 艰难地唤着心心念念的那个人的名字。
抚摸着她脸庞的那只冰凉的手掌,因着那模糊的一声呼唤而停止了动作。
那只手掌的主人目不转睛地盯着元幼祺的脸,想要确定方才所听是否为自己的错觉,又生恐意图太过明显。于是,她借着替元幼祺掖紧被角的当口儿,胡乱地在元幼祺的身前摸索着。
果然,摸索到了那幅被元幼祺紧紧攥在手心里的绢帕。
那人被绢帕上已经变成殷红色的血迹惊住,接着眼尖地看到了绢帕一角的“蘅”字,双眼中登时冒出火来。
然而,再抬头对上元幼祺的时候,又是那张柔顺的脸。
她定定地看了一会儿沉睡不醒的元幼祺,忽的计上心头。
“陛下刚刚又出了汗,你们还不快去再取些干净的巾帕来预备着?”她清冷的声音之中,带着属于上位者的骄矜。
寝殿内侍奉的两名宫女彼此对视一眼,皆明智地选择应“是”退下,当真准备去了。
那人又淡淡地扫了一眼立在御榻不远处,不错眼地盯着自己一举一动的唐喜,寒着嗓音道:“你还在这里杵着做什么?没听到我的吩咐吗?”
唐喜咧着嘴尴尬一笑,道:“您瞧,方才她们已经去取了……”
“她们去取巾帕,你难道不知道端一盆净水来预备着吗?”那人不待唐喜说完,便直接抢白了他。
唐喜的脸色白了白,还未再开口呢,那人又斥道:“你们就是这么侍奉陛下的?难怪陛下会病倒了!待我禀告了太后,还不裁撤了你们这些不晓事的奴婢!”
唐喜闻言,嘴角狠抽了抽。他前日刚差点儿被韦太后责罚,幸得皇帝英明挽救,他才免遭其难。而今皇帝病倒了,就是再替他说情,也得等到龙体安康以后。
所谓“好汉不吃眼前亏”,唐喜虽十足看不惯这位的做派,却也知道此刻招惹不得她,只好又担心地看了一眼浑然无觉的皇帝之后,才犹犹豫豫地去了。
那人见唐喜离开了,寝殿内暂时无旁人,暗松了一口气。
这会儿正是机不可失的时刻!
她一行想着,便掀开了元幼祺身上的锦被,瞄了瞄元幼祺攥紧了绢帕的手,咬了咬唇,终是下定了决心——
昏睡之中的元幼祺,觉得自己攥得发痛的手背被一个柔软的、似是嘴唇的物事触了触,同时面颊上像是被一只属于女子的手掌极轻柔地抚摸过,一把子忽远忽近地声音同时在她的耳边幽幽地回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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