上回书说到,这做鸨母的总巴不得有恩客能替自家手下的姑娘赎身,自己好从中赚上一大笔身价,却从来不肯主动出面替这个被赎身的姑娘去衙门号房办理脱籍,就算明知道这中间有银子可赚,也不肯去赚这个钱。
其潜意识里,未尝没有老娘当年为了能脱这个乐籍,吃了多少苦,受了多少罪,凭什么这个小妮子几句花言巧语,轻轻巧巧就能哄得人家替她赎身脱籍?!
这女人只要一起了嫉妒吃醋的念头,那再想动之以情晓之以理得说服她可就难了。
然而这点有时却可以反过来利用!
给一个姑娘赎身脱籍,那是这个男人馋人家姑娘的身子,这点虽情有可原,但老娘我偏生就不让那个小蹄子如愿!
再说,岂有四五个姑娘同时花言巧语得哄一个男人去给她们赎身的道理?
是哪个冤大头这么能摆谱儿,一下点四五个姑娘一块儿陪着自己?这花馆里面居然来了这么阔气的凯子,老娘我天天都在大堂里盯着,我咋就没看见呢?
哼,嘴上说着赎人,背后定是哪个堂子里的妈妈嫉妒老娘家的买卖做得大,经咱手教养出来的姑娘也俊俏会伺候人……这是想挖咱的角儿,事先与老娘手底下那些姑娘串通好了,假借赎身的名头来掩人耳目,真当老娘我不知?
好,想赎人是吧?老娘让你赎!不但让你把人带走,老娘我还自掏腰包去衙门口打点疏通,给这几个丫头脱籍!届时谁的花馆敢收留她们几个,老娘就去衙门里首告,说这家花馆拐带良家妇女,逼良为娼!
朝廷要肃整民间风气,这逼良为娼可是得下大牢的重罪!
为了能避开‘逼良为娼’这条罪状,花馆的老鸨在向人贩牙子买人时,都要在卖身契上写明这姑娘是因为父母双双暴疾而亡,自己无力替父母料理棺木后事,为尽孝道这才‘心甘情愿’得进入花馆为娼,换取一笔钱来安葬父母。
甭管这个姑娘有没有这对需要安葬的‘父母’,这卖身契都得这样写,因为这是经过懂行高人指点的格式……就和当铺收当时,一定要在当票上写明该当‘虫吃鼠咬残缺不全’一样,甭管是否真有虫鼠去吃它咬它,总之不这样写就不行,容易给自己招惹官司。
这老鸨之所以会心甘情愿得自掏腰包去替那几个被赎走的姑娘脱籍,为得就是这几个姑娘当年被卖入花馆时写得那张卖身契上有‘卖身葬双亲’这几个字!
敢问这位姑娘,你十年前卖身入乐籍是为了安葬双亲,那你十年之后好不容易才脱了这乐籍,却为何又在另一家花馆再张艳帜?敢问姑娘这次可还是要安葬爹娘?你哪来得这么多需要安葬的爹娘?还敢说自己不是受人逼迫?
老娘这次不但要给那个背后算计咱的老猪狗吃瘪,还要给这几个胆敢吃里扒外的小蹄子好看!看谁今后还敢收留她们!老娘今遭就是要给手底下的姑娘好生立一个规矩,这就是和外人勾结算计老娘的下场!
只见王管事冲着杨从循微微一笑:“而王某的这条计策,就是故意要让那莺歌馆的李妈妈往歪处想,她想得越歪,那后面的事情就越省事。依王某之见,咱们不但赎人时只索卖身契,闭口不谈那脱籍之事,而且赎人的时候还不能全给现银,最好能掺杂上一点这个花馆私铸的花钱,彻底让那李妈妈坐实了怀疑……问题是时间这么紧迫,该到哪里去找莺歌馆的花钱呢?”
就在王管事正捻须沉吟之时,突然从案桌底下响起胡三的声音:“花钱?谁要找花钱?三爷我适才从那姓陈的把头身上搞到一大包花钱!”
话音刚落,就见桌上红影一闪,胡三他颇有些吃力的抱着一个足有蜜桃大小的布包蹲在桌上,瞧小狐狸他这一脸眉飞色舞的表情,不消说定是大有收获了。
杨从循他见状登时就一愣:“三弟?我不是叫去莺歌馆里安放明日闹场所需寄魂木么?你为何却去寻那陈把头的晦气?这些花钱又是怎么一回事儿?”
只见胡三他将装有沉甸甸一包花钱的包袱‘咚’得一声丢在桌上,而后就贼兮兮得笑着冲杨从循邀功道:“哥哥莫要焦躁,兄弟我的确是去莺歌馆安放那寄魂木。然而当兄弟办完事情要溜时,却见那本该空无一人的花馆大堂内居然灯火通明。小弟一时惊怪,这下凑上去一瞧,原来却是那个防范救火班的陈班头领着一班手下,在堂中拥着几个浓妆艳抹的女子饮酒作乐。小弟因见这厮救火期间居然擅离职守,一时间义愤填膺,就出手稍稍惩戒这厮一下,捎带手还得了这么个包袱。”
原来小狐狸一见是陈把头几个在大堂里叫女吃酒,这眼珠一转,就悄悄溜到大堂角落里撒了一堆火灵石粉,再用法术打断了一根燃着的红烛,让坠下来火苗正好掉在那堆火灵石粉上。
这下可不得了,小狐狸手中那块火灵石虽属下品灵石,那也不是凡物,这一旦被火苗燎着,岂是寻常动静?
这一下可好,那花馆大堂中登时就是火光大盛,而那些正喝得满面红光的防范救火班衙役们眼见面前火起,先是脸色大变,接着就将手中的酒杯一丢,连救火的家什也顾不上去寻,扯下身上穿的衣袍就冲过去扑打火头。
趁着这个人仰马翻的乱哄劲儿,小狐狸高高兴兴得用嘴叼着那个从陈班头怀中滚落而出的钱囊,‘大摇大摆’得从莺歌馆正门溜了出来。
“谁知三爷我却没有这发财的运道,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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