乾清宫院中。
隆庆皇帝最近太过用功,感觉肩背酸痛。见外头阳光明媚,一时心情大好,难得决定锻炼一下。
于是换上了轻便的曳撒,头戴网巾、脚踏快靴,兴致勃勃来到院中。
然后抽出陈洪手中的七星剑,拉开架势耍起剑来。
看着皇帝一套乱披风剑法,砍得院中花草四飞,陈洪不禁悄悄后退,唯恐被陛下犀利的剑法所伤。
口中还得好生喝彩道:
“好剑法,醉斩长鲸倚天剑,笑凌骇浪济川舟!”
“满堂花醉三千客,一剑霜寒十四州!”
所以说,干啥都得有捧哏助兴的才行。
隆庆皇帝越耍越兴奋,脑子一热,便准备来一招高难度的‘回首望月’!
这招本该先挽个剑花,然后弓步反身回刺。
但皇帝疏于练习多年,挽剑花时便乱了套。待反身回刺时,长剑不慎脱手而出,嗖的一声擦着陈洪的头顶飞了过去。
陈洪的钢叉帽直接就被长剑一波带走,吓得他披头散发坐在地上。
“万万,万岁好剑……”
“呃……”隆庆看看自己的手,又看看飞的老远的剑,不由一阵脸红,歉意的笑笑。
“呦,皇兄这招叫‘天外飞仙’?”只听宁安长公主的声音,在宫门口响起。
“呵呵,妹子好眼力,这招就叫天外飞仙。”隆庆尬笑一声,让小内侍把陈洪扶起来。然后接过帕子一边擦汗一边问道:“怎么这会儿跑来了?”
“谁让皇兄耍得一手好剑啊。”宁安没好气的哼一声。
听她一语双关,隆庆就知道是怎么回事儿了。示意宁安进屋说,别吵吵的满世界都听见。
两人进去西暖阁,关上隔扇,长公主便一屁股坐在炕沿上,满脸愤懑道。
“皇兄,你要逼死唯一的妹妹直说就是,何苦绕这么大圈子?”
“朕怎么会有这种念头?”隆庆两手一摊道:“谁敢动你一根汗毛,朕灭他九族。”
“什么,你还要灭赵郎九族?”长公主吧嗒吧嗒掉下泪来。
“我说过吗?你不要瞎想啊。”隆庆被搞得手足无措,站在那里苦笑不已道:“你先别激动,咱们从头捋,你是为了廷议的事情来的?”
“还能为什么事?”长公主哭道:“那姓徐的都把赵昊欺负成什么样了?赵郎这个当爹的,给儿子出口气怎么了?也就是他心慈手软,要是换了本宫,非把姓徐的绑上石头,丢到后海里不可!”
“就像你对赵守正他爹,干过的事情?”隆庆笑骂一声,递帕子给妹子道:“当谁都能像你一样,无法无天吗?”
“那老东西拆散我和赵郎十六年,不是死有余辜吗?”长公主拽过帕子,一边擦泪一边闷声道:“再说我又没真淹死他。”
“那是因为我去的快!”隆庆没好气的白她一眼道:“朕要是稍一耽搁,我看你俩还能再勾搭上不?”
说着伸出手指点了宁安脑门一下,骂道:“他在你府上藏了半个月,你都不跟朕说一声。到底是他近,还是我近?”
“这还用问吗?当然是……”长公主讪讪笑道:“皇兄了。”
“嗨嗨,信你就有鬼喽!”
随着头顶大山搬走,嗡嗡也变得开朗起来了呢。
他一屁股坐在御榻另一头,端起茶盏喝两口道:“那业障忒冲动了,这次不给他个惨痛的教训,将来指定给朕搞出人命来!”
“……”长公主听得一愣一愣,怎么总感觉哪里怪怪的,却又找不到证据?
嗯,朕这也是双关。
“你到底想把我赵郎怎样?”长公主便不再废话,单刀直入。
‘我赵郎……’皇帝愤懑暗道:‘听听,这说的是人话吗?’
便愈发坚定了自己的想法——一定要借此良久,狠狠打这业障一顿板子,然后把他远远外放出去,省得自己整天提心吊胆。
但越是这样,皇帝就越不能让妹妹看出端倪来,便微笑道:“放心啦,他怎么说……也是朕的妹夫嘛。朕还能真让人怎么着他不成?不过是吓唬吓唬他,让他长长记性罢了。”
“万一廷议出个不好的结果呢?”长公主却非要问个准信。
“最后不还是朕说了算吗?”隆庆一副‘我办事、你放心’的表情,笑道:“不管他们把调子拔得多高,朕都会轻轻放下的,不会让你赵郎,有什么闪失的。”
嗯,最多皮肉之苦,分离之痛。
朕光想想就开心,是怎么回事儿?
“不行,我还是不放心。”长公主狐疑的看着隆庆道:“皇兄笑得太瘆人了。”
“哦,有吗?”隆庆搓了搓自己的面颊,敛住幸灾乐祸的微笑,问道:“那你怎么才能放心呢?”
“除非皇兄不许六科参加廷议。”长公主闷声说道:“他们和赵郎有深仇大恨,肯定要往死里整他的。”
“这个么……”隆庆皇帝心说,光六部九卿和都察院的御史,就够赵守正好好喝一壶了。不让六科科长参与廷议也好,以免真闹得不可收拾。
便装作为难的点头道:“已经写好了慰留六科的旨意,真是让人难办啊……罢了,谁让你是朕唯一的妹妹呢?就等廷议后再下旨慰留吧。”
“这还差不多。”长公主终于有了笑模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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离开皇宫,长公主便兴冲冲回到府上。
自从赵郎来了后,她是一刻都不愿在外头多待呢。
回来后,先卸掉臃肿的凤冠霞帔,换上居家的齐胸褙子,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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