校尉冷笑一声,说:“奉孝先生,怎么?如今酒醒了?!昨夜里饮得好不痛快嘛?!”
他说着,话锋一转,登时厉声喝骂,说:“你可知道,军中私自饮酒,是什么罪过!?哼哼,今日便叫我抓住了你,还能如何抵赖?!”
林让只是淡淡的看着那校尉,并没有被校尉粗鲁的呼喝声震慑住,甚至连表情都不曾改变一点子,最多稍微蹙眉。
而林让之所以蹙眉,并不是因着那校尉的呼喝声,而是因着林让胃里有些不舒服。
据林让所知,“自己”昨天晚上应该是饮高了,烂醉如泥,怪不得如今胃里不舒服,有一种翻江倒海的感觉,胃脘隐约灼烧疼痛,胃酸亦一定过度,摆明了是饮酒过度,引起胃炎的症状。
不止如此,还有宿醉一般的疼痛席卷着林让的头部,耳朵也有些不适,一直在不断的耳鸣着,听到校尉的呼喝声,便犹如怪兽的声响一般。
那校尉眼看着林让如此“嚣张”,登时勃然大怒,气的眼珠子赤红充血,一副要斩了林让后快的模样,说:“好好好!好一个奉孝先生!你不过是军中的主簿,说句大白话儿,主公收你入营,只是想得到收纳人才的美称罢了,你还真把自己当成了一个人物儿?!来人,押走,今日我便请主公,斩了他的项上人头,以正军法!”
中年男子见士兵们来抓林让,赶紧阻拦,说:“校尉!校尉,有话咱们慢慢说,奉孝先生也是……也是因着心情不佳,他入营已有经年,却未曾得到主公重用,这才会不得志而饮酒,还望校尉海涵,海涵……”
“我啐!”
那校尉才不管这些,说:“一个只会饮酒顽女人的货色,还什么得不得志,主公的天下,是我等用血汗,一血一肉打下来的,他一个文弱的穷酸书生,知道个屁!”
“来人!抓起来!”
陈营幕府之中。
陈继坐在幕府的最上首席位,身边跟着他麾下的将军与谋士们,案几上摆放着一张羊皮绘制的地图。
陈继眉头紧蹙,说:“各位,想必各位也听说了,魏满意欲报复仇,进攻郯州,各位可有什么看法?”
他的话音一落,麾下众将军们立刻蹙在一起,不断的议论起来。
“魏满便是一个猘儿,当年他侥幸成为义军总盟主,又不知走了什么运,一路带兵攻入京师,可谓占足了势力!”
“是啊是啊,所幸那大宦官林让已然焚于火海之中,也算是斩断了魏满的左膀右臂。”
“那已然是四五年前的事情了,如今的魏满羽翼丰满,已经不是当年那个刺头彘儿,他的兵力充足,若是叫他夺下郯州,恐怕往后里魏满便会用郯州作为进攻中原的辎重地,后患无穷啊!!”
林让被士兵们押解而来,不着痕迹的观察着四周,很快就被推搡到了幕府大帐外面。
因着里面乱七八糟的乱喊着,嘈杂一片,所以林让都不需要偷听,便能将里面的议论声听得一清二楚。
郯州?
大宦官。
四五年前……
林让立刻捕捉到了一些重点,不由心窍狠狠的一震,他虽面无表情,但心底里却有些惊讶。
四五年前。
林让只是一闭眼,再一睁眼,不仅仅是变成了魏满对立麾下的谋士奉孝先生,竟然一晃四五年都过去了……
幕府之中还在激烈的讨论着。
“谁不知魏满此时兵强马壮,麾下强将如云,郯州牧截杀魏满之父,与魏满有杀父之仇,魏满此次对于郯州,必然势在必得!”
“是啊是啊,魏满早便想要下手郯州,如今郯州牧还如此糊涂,竟半路截杀了魏满之父,岂不是自讨苦吃,如今郯州失守,也只是时月早与晚的问题。”
“若叫魏满占领郯州,后患无穷,但又不能与魏满撕开脸皮,相助郯州牧无异于惹怒老虎,自取灭亡,这可如何是好?”
就在此时,有人建议说:“主公不防拉拢魏满,假意与他示好,就说郯州牧屠杀魏将军的家人,此举令人愤毒,主公想要一并助他发兵攻下郯州,到时候咱们帮他攻下郯州,亦可以分一杯羹,也不至于让魏满独大郯州,岂不是两全其美?”
“正是!是了!妙计!不防献一些美人儿与珍宝与那魏满,迷惑他的眼目,与魏满一同发兵!”
陈继听着将军们出谋划策,眯了眯眼睛,说:“不好。”
陈继皱着眉,立刻否定了麾下的提议,似乎很是烦躁的说:“你们又不是不知,那魏满彘儿向来油盐不进,自从……”
自从大宦官林让火焚而死之后,魏满浑似变了一个人一样,以往轻佻纨绔,无有威仪。
而如今,竟变得冷漠高傲起来,手段狠辣,杀伐刚愎,无论是金银与美色在他面前,都犹如泥沼一般不堪。
试问如此一个人,该如何用美色与金钱腐蚀他?
就在陈继蹙眉之时,门外的校尉们已经推搡着林让走了进来。
“嘭!”一声,校尉十分粗鲁的将林让一把推在地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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