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心障啊,”秦越慢慢道,“那是我入化神后才出现的东西,我总在入定时听到我的心障在说话,莫之云说这是走火入魔的征兆——你别慌!你看我,我这不是好好的?”
“我没慌,干我何事,我慌什么?”沈意淡淡道,一面却又面不改色地刨根问底,“所以那心障对你说了什么?”
秦越也不拆穿他的口是心非:“那心障是个白袍男人,老是劝我归顺天道。”他啧了一声,“这心障是不是有毛病,我明明是修道这么多年,正儿八经的化神剑修,却说得我好像做了什么十恶不赦的事情一样。”
白袍男人……沈意心下一跳。
是天道,他还没罢手,也不可能罢手。
沈意轻声道:“那你答应了吗,归顺天道?”
“都说了是心障,不过假借天道的名义蛊惑人心罢了,”秦越不以为意,“这怎么能答应,答应就真的走火入魔了,我又不傻。”
他说着低声笑道:“你这么关心天道,看来终究是偏向于修仙而不是修魔,沈意,别执着了,还是回来吧。”
沈意沉默片刻,轻笑一声:“我关心天道?不错,我何止是关心他,我还要他的命!”
他眼中闪过一丝睥睨神色,虽然犹在秦越束缚之中,困在这小小秦府里,却恍然间让秦越觉得,他终究要远走高飞一般。
金鳞岂是池中物,一遇风云便化龙。
秦越伸手摩挲着他的脸颊:“我还当你是为了那女魔修才甘愿入魔,没料到你居然还要弑道?”他微微蹙眉,“何必呢,天道那玩意,你实在不喜欢,当它是空气就好,何必自找麻烦。”
沈意摇了摇头:“可是我不杀他,他就要杀我,更何况——”
更何况他缠上了你。他会对你做什么?或许栽培你,或许毁掉你,我怎么敢冒这个险。
选择早已在蓬莱就做出了,再不可更改,唯有不死不休而已。
他的话语戛然而止,秦越却隐约间领悟到他的未尽之语,有些诧异地挑眉:“你觉得我那心障真的是天道?你觉得他要对我下手?”
看到沈意默认的神色,秦越更加诧异了:“天道为什么要对我下手?”然后想了想,“难道因为我没去给他敬过香?”
每个修仙门派都有供奉神明的殿堂,那些神明虽然不同,但是大家公认他们都是天道的化身,本质都是在供奉天道。当年在神微修行的时候,弟子们中就有个一代代流传下来的传言,那就是考前拜天道,考试不挂科。秦越从来没去拜过,到了剑阁,也没去拜过,总之就是对天道长什么样丝毫不感兴趣。
沈意闭了闭眼睛:“在蓬莱剑冢的时候,你曾说信天道。如今呢,你还信吗?”
“信啊,不信还修什么道。”秦越说罢又补充道,“可是如果我这神神叨叨的心障真的是天道的话……那还是算了吧。”
他表情微妙:“那心障,真的,活像江湖骗子一样,实在一言难尽。”
沈意笑了笑:“是的,他是骗子,别答应他。”
“好的。”秦越一口答应了,笑着捏了捏他手腕,“审问完了吗夫人?”
“嘶——”沈意疼得蹙眉,秦越这才看到他藏在袖中的手腕上的青紫,顿时变了脸色,“这是怎么回事?!”
沈意面无表情看他一眼:“你说呢?”
秦越这才想起来那时自己愤怒非常,用金链子把沈意拷在了马车上,然后这样那样……咳。
他摸了摸鼻子:“我错了夫人,”想了想从储物玉佩中拿出一瓶灵药,“要不我给你揉揉?”
“我是魔修,灵药对我没用。”沈意本来还有些愠怒,看到秦越小心翼翼地看着自己,又轻轻叹口气,“罢了,倒是你,你背后被我抓破的地方,还疼吗?”
他们上个床真跟打架一样,总是搞的两个人遍体鳞伤,却还甘之如饴。
真是冤家,沈意心道。
“早好了,”秦越想也不想道,“开什么玩笑,一点抓痕而已。”
“准确的说,是带着魔气的抓痕。”沈意翻个白眼,伸手接过那灵药,“少废话,脱衣服!”
秦越在这事上罕见的迟疑:“你要给我上药?算了吧,你的手腕——诶诶诶!别撕我衣服!”
沈意一面扯着他衣服,突然就忍不住笑了出来:“你这傻子。”
这还是重逢以来他第一次笑的这么开怀,明朗如这雨后春日一般,扫清一切阴霾。
秦越反手脱了自己外袍,露出光裸的上身,伸手便把沈意压在美人榻上一番轻薄,两人交换了一个缠绵的吻,温柔而清浅,却比往日更加甜蜜。
秦越留恋着这份甜蜜,一面低笑一声:“我们这样子,像不像老夫老妻?沈意?”
“你老了,我可没老——起开!”沈意伸手推他,“上药了。”
秦越顾忌他身体吃不消,倒没坚持。沈意坐了起来,垂眼望着秦越线条流畅的后背,伸手碰了碰自己抓的紫黑色的抓痕。
伤痕让他更性感了,沈意下意识想到,回过神来只觉得脸上发烧,还好秦越没看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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