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刚才的情形,你跟那个姓傅的,最近没有再——”
方霆找不到准确的形容,只能夸张地比划一下,露出担忧得不得了的样子。
顾怀余选了餐厅一个靠窗的位置,随意点好几样菜,“我跟他应该怎么样?”
他坐的位置正对餐厅门口到包厢的一段路,刚说没两句,便瞥见才在楼上见过面的几个人互相吹捧着往里走。有间包厢的门打开了,里面早坐好了几个男女,脸上堆满了甜腻的笑。
“欸,我就是问一句,想怎么样都随你。”方霆看不到那边,嘴里继续念叨着,“你能想开就最好了,之前那个混蛋对你——算了,不说了。”
顾怀余微偏着头,拇指和食指捻着餐巾的一角,仿佛很认真地在听方霆说话。他眼睛里的笑意慢慢褪干净了,傅立泽不在那群人里,但他迟早会进去,像他以前每一次应酬交际一样来者不拒。
他放下挡住自己半张脸的那本酒单,似乎突然没了胃口,淡淡道,“你点吧。”
几天后,顾怀余准时出现在了沈平川约定的酒店里。
来的人不多,明显都是来作陪的,只围在主客身边打转。方霆不喜欢这种场合,早早找个借口说有事来不了。顾怀余以为傅立泽也不会来,谁料快开始时,他带着一个助理进门了。
沈平川调节气氛的能力向来不错,一顿饭吃得还算愉快。顾怀余和一桌人谈着近期的项目安排,有意无意地避开与傅立泽对视。
饭局结束,时间也才刚过八点。沈平川没有散局的意思,说楼上还准备了一些消遣的小活动。桌上的人心照不宣地笑了笑,纷纷点头应承。
傅立泽见顾怀余这次居然没有推辞,趁着众人纷纷往外去时,皱眉走过来,“我送你回去。”
顾怀余的伤好得差不多,今天便被逼着喝了几杯酒,脸上有一层薄红。但这点酒也实在说不上醉,他很清醒地扫了一眼傅立泽,“不用。”
见他不肯听话,男人语气不禁变得有些差,“你什么时候开始对这些玩意感兴趣了。”
“这些玩意?”顾怀余头歪了一下,下巴沾的一滴红酒酒渍显得他整张脸异常的白,冲淡了点他身上的攻击性。
“傅先生平常应酬应该不少吧,也对这些不感兴趣?”他呼吸之间全是酒气,反问的话里藏着不易察觉的轻佻和嘲讽。
被他噎了一句,傅立泽动作稍有停滞。沈平川见缝插针地凑过来,招呼他们一起上楼,进了早就准备好的一间贵宾室。
这间贵宾室地方不小,除了两个散在两边的赌桌,还有几扇门通往更里面一些的休息室。
负责招待的经理应该是被沈平川专程交代过,没在这间安排多少人,除了一起吃饭的两位客人,还有几个长相很乖的男孩规规矩矩地站在沙发后面。
经理摆好了筹码,毕恭毕敬地请他们入座,又招呼人去开两瓶酒。
顾怀余挑了张沙发坐好,客客气气地对旁边坐着的两人道,“我会玩儿的不多,就二十一点吧。”
那两人当然没有意见,傅立泽的表情看不出有什么情绪,站了没几秒,也坐下来了。
喝过酒,体温有些高,顾怀余解开了衬衫领扣。他不在意袒露自己的伤疤,右颈的伤结痂之后就懒得再遮掩,松松的衬衫领只能挡住一半,像有半截狰狞的绳索缠在他的脖子上。
傅立泽偏过头盯了他片刻,心里的火还没聚起来就散干净了。
他想他对这样的顾怀余是束手无策的,也发不了任何脾气。
荷官依次发牌,一个男孩端着倒好的酒坐在顾怀余身边,颇有分寸地贴着他。顾怀余没推开那个少年,反倒还很有兴致地和他聊自己拿到的牌。
几局打下来,傅立泽的心思都不在牌上,自然输得惨。他不沾身边的人,弄得对方有些惶恐,生怕出什么差错,越怕越忙中生乱,一不小心打翻了整杯刚倒好的威士忌。
酒并未全部洒身上,但衬衫弄湿了一大块。玩牌的几个人都停下来看着他,傅立泽面无表情地起身,说要去换件衣服便离开了。
等他重新换好衬衫回到贵宾室,却发现顾怀余不见了。剩下的两个人正觉得无聊,见他来了,问还要不要再赌一把,“今晚顾上校恐怕是不会再回来了,不然我们就……”
傅立泽觉得耳内有些轰鸣,“他干什么去了?”
那两人相视一笑,揶揄地指指楼下,“还能干什么。”
说罢,他们见傅立泽脸色不对,纷纷拿起外套,“时间太晚了,先走了啊傅少。”
贵宾室里的人很快散干净了,傅立泽站到落地窗边,看见酒店两翼延伸出去的建筑。夜色深沉,除了装饰灯光外,已经没有几间房还亮着灯。
楼下闪过一两道车灯光束,点亮了一瞬酒店三楼的露台。他忽然想起之前和顾怀余在露台的那个夜晚,怀里的人质问他“你在不在意我跟谁上床”。
傅立泽当时认为自己是真的不在意的,并且一直不会在意。
但他现在想到要把顾怀余的温柔、顺从还有安静的凝视让给另一个人,或是分成很多份分给别的什么人,就觉得那条横亘在顾怀余脖颈上的伤疤就快变成一条结实的绳索,勒得他无法呼吸。
他摸出一根烟,点燃后抽了两口,忽然狠狠扔到地上踩碎了,转头打算出门。
就在他即将拉开门时,门从外面打开了。
顾怀余见到他,好像有些意外,看了看他身后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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