被张孝武捏着的程瀚一时之间没有反应过来,只觉得天一下子黑了下来,然后猛地凑近了张孝武的脸,便看到一个森冷的面孔带着杀气问:“你敢跟我打吗?”那程瀚几乎被捏死,哪敢看他的眼睛。
李存元正要拔刀救人,却见张孝武忽然将程瀚推回到椅子上,淡淡地说:“别向我动兵刃,我从土城里杀出来的时候,凡是向我亮出兵刃的,全都死了。你如果亮兵刃,我不管你是谁,都不会客气,我也不是一个懂得客气的人,我怕我会失控。”
李存元引刀不发,怒火冲天道:“你敢当着我的面动我的人?”
张孝武道:“你的人敢当着将军的面胡言乱语,将军还没说话,你手下倒是先说话了,莫非不尊重将军大人吗?我眼中只有将军,没有别人,他敢抢在将军前面说话,我倒是想要问问你了,你们尊重将军大人了吗?”
李存元气坏了,叫道:“你不要胡说八道!”
张孝武道:“李存元,你他娘的也别大呼小叫,只要将军一声令下,我现在就把你和你的虾兵蟹将给剁了。否则你就老老实实坐下来,将军没下令,你就插话。”
李存元气急攻心差点晕过去,年前他顶撞程褚一事居然成了把柄,偏偏他嘴皮子不利索,身后将佐们又不敢说话,他焦急地说:“将军,将军别听他胡说八道!”
程褚故作大度地摆摆手说:“大家讨论问题,不是在吵架打仗,哪有自己人向自己人动刀子的。”他心中非常舒爽,暗道自古恶人自有恶人磨,这李存元遇到张孝武,注定是要吃亏的,快哉,快哉!不过他对张孝武也有不满,你这家伙,打人不打脸,你打他脸,岂非也打我的脸吗?
张孝武对李存元蔑笑道:“我让他十招,他也打不倒我。”
程瀚捂着脖子咳嗽半天,无奈地看着李存元,他心中满是恐惧,张孝武给他的压力太大了。
李存元气道:“没用的东西,出去。”
“喏。”程瀚连忙告退。
黄升感觉头晕眼花,不知说什么好了。
李存元转过身来道:“好一个桀骜不驯的张孝武,如此胆大妄为,那十五个死士营军士,可是你虐杀的?”
张孝武道:“回李军候,十五个军中败类的确是我杀的,若李军候喜欢,我明日让人将头颅送到骁骑营就是,不用谢我。”
李存元一拍椅子叫道:“不需要。”
“我还以为李军候喜欢,我那里有犬夷头骨做的酒壶,倒是可以送给李军候做礼物。”张孝武笑说。
李存元感觉到一阵恶心,别过脸去。
副将夏侯宝见张孝武敢于顶撞李存元,心中一喜,众人都乐于见到李存元吃瘪,但还是要敲打敲打这张孝武,便问道:“张校佐,你为何杀这十五人?”
张孝武先将怀中名册递给参军周文棋,道:“所经过事件详细,下官全部记录在册,还请将军以诸位军候过目。军人以服从命令为天职,将军以我为死士营校佐,黄校尉将练兵重任交予我,便是信任我能够给第六团练出一支精兵,下官虽惶恐却时刻竭力训练。此十五人贪图享受不思训练,抱团独抗军令,下官自然以军法处罚。”
他看了一眼诸位军候校尉,反问道:“众位大人,若是我放过这十五人,第二天不训练的兵卒会否从十五人增加到十六人?会否增加到五十人?一百五十人?两百五十人?五百人?听闻第六团训练最苛刻乃骁骑营,敢问李军候,若是骁骑营士兵公然对抗训练,你会如何处置?奉为座上宾,还是依法处罚?”
众人哑口无言,李存元将头扭到一旁不去理会,张孝武说得有理有据,倒也并不为过。那周文棋看过录册后向程褚点了点头,低声说:“事情经过,合理合规,依法处死,只是杀戮过剩。”
听到杀戮过剩,程褚的心没来由的泛起一阵恶心,忙镇定了情绪,继续听张孝武自辩。说到底,尽管第六团上下兵将或贪生怕死或有自己的小算盘,可第六团毕竟是禁军常备战团,日常训练标准自然比一般军队高一些,对于违抗军令拒绝训练的兵士自有处罚方式。
张孝武虎视睥睨,众人有种被威压的错觉,甚至有人侧过头去,听他沉声续道:“诸位大人,士兵为何要训练?皆因士兵乃国之刀刃,必须时常挥舞擦拭,若是将它放在刀鞘之中数年不用,等到用时已然锈住。我死士营组成皆为散兵游勇,站没站相坐没坐相,便是集合也三三两两,这样的军队别说遇到乌桓精锐,便是遇到月氏残兵也敌不过。军士想要在战争中活下来,要么苦练,要么战场拼杀淘汰弱者。今日我不操练他们,明日他们就会身死异乡马革裹尸,成为那些被淘汰的弱者。我练他们是为了他们好,我不练他们才是害了他们。”
众人皆以为然,军士训练不是为了别人,而是为了保命,若是将官不练兵,真正是害了手下害了军队。别看诸将皆怕死,可越是怕死的战将,越是知道训练保命的重要。
半晌,参军周文棋才质疑道:“你不过入伍半年,又哪里懂得如何练兵?莫非你从小出身军旅世家,从小受到父辈熏陶?”
夏侯宝道:“我听说,你的练兵,不过是教大家排成几排走路而已,这也算是练兵?”
张孝武微微一笑,面对众将毫不怯懦道:“诸位将佐大人,如今我死士营需要练的东西太多,战阵甚至行军野营。可我死士营面临最大的问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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