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切看起来都是那么平常,不过就在陈五显住下后不久,主人带着仆人前来拜见陈五显,要知道陈五显的身份不一般,能够在这种地方住一晚对于任何人来讲都是莫大的荣幸,更不用说一个在福建城外的普通富户了。
再则,陈五显平日就没什么架子,对于家乡人也一向客气的很。这些日子在福建陈五显去过许多地方,对于普通村民也都是和颜悦色的,更见了不少当地的长者的地方官员,所以他对于主人的拜访并没拒绝,而是很客气地请对方进来,这在旁人看来也是非常正常的。
这里的主人是一个四十多的男子,看起来和普通人并没有什么两样,面相憨厚,说话谨慎,还带着一口浓烈的当地口音,但实际上这个主人是锦衣卫的人,而这个地方也是徐旭特意安排的场所。
进了门口,主人没有异常举动,按着规矩见过陈五显,实际上却暗暗观察着四周,等确定没有问题后,这才起身道:“爵爷,小的不能在此久留,此人暂时留在爵爷处,等过会小的再过来。”
说完后,他故意提高声音道:“草民谢过爵爷,爵爷身乏,草民这个小仆精通推拿之术,为爵爷去去乏如何?”
陈五显应了声可,主人这才道谢退出,随后掩上了房门。
等关上房门,陈五显打量着留在房间里的仆人,当他的目光移到对方身上时,那仆人慢慢地抬起头来。
这时候,他才看清楚对方的脸,这是一张看起来并不惊艳,却眉目中有几分英气的脸庞,虽然穿着男仆的衣服,可仔细看还是能瞧得出她是一个女人。
“周氏?”
“妾唐周氏,见过陈爵爷!”那女人正是在观音庵带发修行的唐纬小妾周氏,不过她虽然冲着陈五显跪下,却目光盯着陈五显,似乎要辨认他身份的真假。
陈五显自然知道她的想法,当即从怀中掏出他的腰牌递上,周氏双手接过细看,这是一块代表陈五显身份的特制腰牌,上面清晰地写着陈五显的爵位和官职,这种东西是无法伪造的,而且也不是普通人能够拥有的,身为唐纬的小妾,自然认得出它的真假,仔细看过后,她双手把腰牌递还陈五显,随后磕头道:“妾胆大妄为,冒犯爵爷。”
“没关系,如此情况下你小心翼翼并不算冒犯。”陈五显把腰牌取回放好,随后看着她道:“徐大人告诉本爵,当年福州知府唐纬之死另有隐情,此事是真是假?”
听到此话,跪在地上的周氏顿时眼中湿润了,她带着咽呜之声磕头道:“我家大人死的惨,还请爵爷为我家大人申冤啊!”
“莫哭!起来说话!”陈五显担心她的哭声引来麻烦,顿时压低着声音道。
周氏并非不知轻重的女子,要不然她也不会以出家为名躲身福州城外,却暗中为唐纬昭雪了。她压抑着内心中悲痛的情感,用帕抹去了眼角的泪水,这才说起了唐纬横死的经过。
听着周氏的讲述,陈五显却微微皱起了眉头,因为周氏所说的一切和徐旭给他看的供词没太多区别,只不过更为详细些而已。
等她说完,陈五显当即问道:“当时你在何处?”
“回爵爷,妾在府中。”
“唐纬死时除那位已死的亲随外还有何人在场?”
“回爵爷,除害死我家大人的凶手外,再无外人在场。”
“既然如此,那你又如何知晓经过?又如何断定唐纬是为外人加害?”陈五显咄咄逼人追问,如果这一点没有确凿证据的话,周氏就算说破天去也不会有人相信,仅凭她一面之词如何定案?
“爵爷!”周氏悲切道:“我家大人不愿同对方同流合污,正因为如此被人以商议要事的借口骗去,随后当夜就溺水而亡,如此前因后果,难道还不值得怀疑么?”
陈五显摇头道:“空口无凭,如何取信?”
“我……。”周氏道了一声,紧接着她神情极为纠结和痛苦,同时又显得异常悲哀。
“周氏。”陈五显叹声安慰道:“家有家规,国有国法!唐纬之死虽有蹊跷,但你要知道此事三司已有定论,如想推翻必须有真凭实据。要不,仅仅凭你一面之词如何采信?别说你只是一个妾,就算你是正妻又怎么样?这官司打到御前都没用,甚至还会因为未有证据就诬告官员从而落得发配三千里的下场。”
说到这,陈五显看了一眼这个女子,又叹道:“起来吧,今日就当本爵从未见过你,以后好好安生过日子吧……。”
“爵爷!”就在这时候,周氏仿佛下了什么决心,抬头朝着陈五显望去,一字一句道:“妾手里有真凭实据!”
陈五显顿时一愣,将信将疑地看着她,追问道:“你可知你刚才说的什么?如有欺瞒可是要获重罪的!”
“妾知道!”周氏斩钉截铁道:“爵爷乃我大明重臣,在福建又素有威望,小女子信得过爵爷,我手里的确有真凭实据!”
“你仔细说来。”陈五显心中狂跳,但表面上却依旧如常,压低着声音道。
周氏这才缓缓说起了事情经过,其实唐纬在出事之前就隐隐约约已经感觉到了一丝危险,当他接到对方邀请自己去酒楼的时候,原本唐纬是不愿意去的,不过因为对方提出要和他好好谈谈,并且同意替唐纬当证人,来指正唐纬正在调查的几个官员的时候,唐纬这才决定前往。
但为了保证自己安全,唐纬还是带上了自己的亲随,可他并不知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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