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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没这么做,不是出于什么对长辈的尊敬,而是我知道,没您的同意,林宜这辈子都只敢跟我玩地下情。”应寒年道。
“你倒是吐了实话。”
林冠霆的脸色有点败,谁听到这样的实话都会上火。
应寒年笑,“我们是打过交道的,我给您演个谦谦君子,您也不信,何必呢?”
“……”
林冠霆听得血压有点偏高,他双手按在高尔夫球杆上,看着眼前苍白却依然凌厉的年轻男人,沉声道,“既然如此,那我今天把话和你放明白,我不会将林宜嫁给你。”
“之前的事您可亲口说了一笔勾销。”
应寒年扬眉。
他这一背的伤果然是个苦肉计,逼着人不能再翻旧账。
林冠霆当年有多欣赏应寒年这份城府,现在就有多厌恶。
许久,林冠霆望着远处的天空,缓缓开口,“应寒年,你还年轻,等有一天你自己做了父亲,你就会明白没有一个父亲愿意自己的女儿高嫁,因为他得保证自己这个后盾是强而有力的。”
当一个父亲成为不了女儿的后盾,那就宁愿女儿不嫁,至少在他建造的小天地里,女儿可以无忧无虑。
应寒年站在那里,握紧手中的瓶子,瓶身被他捏得变形。
“今天就到这里吧。”
林冠霆道,猛地扬杆挥出手中的球杆,一杆击冲洞中,而后转身离开,朝着球车走去。
“林宜不需要林家的庇护,我应寒年就是她最大的后盾!”
男人沙哑而放肆的声音在他身后突然响起。
林冠霆的步子顿了顿,与此同时的,是裁判宣布杆数,受着重伤的应寒年杆数远远超过他,两个数字是鲜明的反差。
许久,林冠霆回过头看向应寒年,一字一字问道,“我看你一身伤的份上,就当你这一刻说的话是认真的,但明天呢?一年后呢?十年后呢?”
他现在的这番话还有剩多少真诚?多少算数?
应寒年站在那里,道,“既然说好了是十八洞,才打一个小时算怎么回事。”
说着,应寒年一把砸了手中变形的水瓶,从球童手中拿过球杆开始打球。
他一个人打。
没有叫上林冠霆。
林冠霆就站在那里,看着他一杆一杆挥球入洞,球在空中形成一道高高的抛物线,稳稳落地滑向洞口。
十八洞,应寒年带伤打满了。
没有一丝敷衍,每一杆都带着绝对的气魄,即使放下手的一瞬间他人晃得厉害。
林冠霆看得眉头越皱越紧。
打到最后,应寒年的体力彻底透支,手都在抖,脸色苍白地直直往旁边倒去。
林冠霆离他最近,下意识地扶他一把,应寒年反手推开,人在草地上晃了两下,用球杆撑住自己,汗如雨下,他呼吸是喘的,背后的运动服上隐约渗出血迹。
一周了,还能渗出血。
半晌,应寒年终于站稳下来,他的眼神有些涣散,又接过一瓶水,把整瓶水往脸上倒去,人清醒精神不少,他抹一把脸,看向林冠霆,态度狂然,将球杆甩到一旁,“十八洞,结束!”
林冠霆看着他“你这么做,又能证明什么?”
“不证明什么,不过是想告诉您,我应寒年但凡有一口气在,就能为了林宜玩命!”
应寒年道。
“……”
裁判在旁边报出杆数,已经是专业比赛级的杆数了。
他就是撑着这样一副身体打出疯狂的成绩。
林冠霆是有很多话说的,但看着应寒年这个样子,他突然间没了话。
竟是没什么可以再问的。
两人回到更衣室,应寒年的伤势比他想象得更严重,满背的伤痕看得人触目惊心。
他确实来玩命的,连随行的医生都带好了。
林冠霆坐在角落里,看着医生为应寒年处理背上的伤口,应寒年坐在长凳一角,双腿迈开,背深深地低着,小臂搭在膝盖上,两只手握紧成拳。
纱布黏着血被扔到一旁的垃圾桶里。
林冠霆皱了皱眉,从角落里站起来转身往外走去。
“伯父!”
应寒年叫住他。
林冠霆回过头来,看着他苍白如纸的脸,“还能走路么?”
“您说呢?”
应寒年不答反问,薄唇始终勾着放荡不羁的弧度。
那个狂到天上去的样子,林冠霆都能猜到他的潜台词是什么,就是不能走,为了林宜他也能玩命。
一旁的医生听着却蹙紧眉头,“应少,您这伤还是要好好休养,还是……少走动吧。”
都一个星期了,就恢复成这个样子,好好坏坏的,亏他的底子好才经得起这么折腾。
“做你的事。”
应寒年的脸猛然冷下来。
“是。”
医生立刻低下头,不敢再开口。
……
这一次,林冠霆没再让应寒年做什么过的事,两个人坐上车,司机照着林冠霆的吩咐开车。
应寒年往嘴里倒了两颗止痛药。
林冠霆看他一眼,伸手将边上的水递给他,应寒年接过来把药喝了。
车子停在一家幼儿园前面,幼儿园的墙面涂得五颜六色,全是孩子们自己的涂鸦,天真烂漫。
应寒年推开车门下来,林冠霆换回自己的西装,他走到关上的门前往里望去,一张严肃了一天的脸上露出淡淡的笑容,道,“小宜小时候就在这里上的幼儿园。”
闻言,应寒年往里投去目光。
幼儿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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