根本不习惯抱男人。
素还真察觉怀里人两腿温顺地搁在他腰侧,放软身子,一副任由摆布的模样。那神态,却显然有几分走神。
不是说exile的人都躺下张腿叫床。素还真擒住他下颔扳过来:想早点完结,就专心些。
四
那夜谈无欲被折腾着,嘴里偶有逸出破碎呻吟,细不可闻。到最后两人都觉累,谈无欲颤抖着步子到浴室略冲洗了,便沉沉睡去。
一觉醒来,已不见素还真踪影。床头柜面,木台灯下压着支票,他抄过来一看,阔绰而不离谱,是个很有风度的价码。
慕少艾听说了,评价道:果然通情达理,好聚好散,有前途。
又拿烟管敲了敲搁茶几上的报纸:政坛新星,潜力无限,外界猜测将代表s.d.p.出选下月众议院选举……果然有前途啊。
话说的颇有道理,谈无欲点头附和:这么光明的前途你要消受得起尽管自便。
「晚了。」慕少艾听他说话不打岔,心下低笑。他把玩着手中烟管,一口烟从两片好看得略轻佻的薄唇吐出:你看我现在走这康庄大道也一片舒坦光明……
是个古玩铺子,半年前包养他的男人送他打发日辰。男人说少艾俏皮刻薄,又闲散惫懒,正好借些书斋旧玩将性情怡养起来;怕他操劳,手下还派个人替他打理数目。
谈无欲白他一眼:你确定是康庄大道,不是崎岖山路?
少艾脸上悻悻然,揉着腰背的手一窒:老人家老了,不经碰,半个晚上便腰酸骨痛。
谈无欲是真心拿少艾当朋友,初悉那会儿,他告诉他觉得男人什么都凑合,就是混黑道不好。那时少艾说有什么相干呢又不是同他过人世。
少艾浅淡笑起:做我们这行,看着对眼,处着不闹心,算个寄托便好。
两人还拣着琐碎话来说,慕少艾问你什么时候搬房子找好了么。
谈无欲摇头:还有时间……我不打紧,搬哪里住哪里。号爷爷的话,看周末约了法律顾问,听个意见。
慕少艾心想,这年头啊──
「债还多久?」
「说不准。快便半年,要拖起来……」
慕少艾一阵沉默。
「肯放人吗?」
许久,谈无欲唇边不觉掠起一抹苦笑:大概。
夜色醉人,繁华正盛。
谈无欲在画妆,领班的进来通知他有人点你的局了,是a先生,谈生意呢让去陪酒。
a先生也算是个相熟的,他的话,一般就不只陪酒。客人里他出手并不吝啬,谈无欲却不怎么认真待见他。五十来岁的商家,平素坐台动手动脚,看他的眼神就像要把人脱个精光;儿女都赶他年长了,性欲还旺盛,床上需索不断。
谈无欲面无表情说知道了我收拾好过去。领班的笑道我知道你不待见他,点局时就没马上答应。
谈无欲等着下文。
「三天前不是有位素公子,人脉可广了,这会儿跟b银行厢开酒呢,正等人──」
「谁先点的局?」
领班一愣,随即的笑得谄媚:「规矩不外人情,既是b大斑做的东,你要跟素公子有交情,让他占个先也未尝不可。」
谈无欲几乎笑了出来,心想他来三年都没这么高攀过:「exile不都只讲交易不讲交情?」
这么个烫手山芋,上身了可难缠了,还交情。
再说,就凭上次床上那点胡捣瞎搞的交情,也得谢绝来往。
他站起身:「a先生哪号包厢?」
周末那天,谈无欲起了个清早。忙完一lún_gōng夫,抬头看挂钟,不经觉便是下午,差不多到了约定时间。
他过隔壁去拍门,没人应声,想必是下楼买东西去了,于是自个儿掏钥匙开门。
是个战后的旧唐楼,谈无欲租住了一个间格开来的单位,租金是原来四份一的便宜。初来那会儿,结识了住隔壁的号昆仑。号昆仑见他半小不大的,孤伶一人;他见号昆仑年越古稀,老伴儿女都不在跟前,甚觉寂寥。一老一幼性情相投,熟稔起来,颇有些相依意味。
近日旧楼迁拆,这一幢被圈在当中。谈无欲是租客,随便可搬;号昆仑却拒绝配合,拖磨多时,成了余下几个钉子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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