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随便做的。”于远舟给无咎子随口讲解了一段经文,随手抓了一把松子将他给打发走了,然后回身拿起刨子一点点尽心的做着那张桌子。
风庾楼觉得鼻子有些发酸,他以前收于远舟的东西还嫌他多事,没想到于远舟送他的每一样东西都是费尽了心思,这张桌子应该是怕他长年在山洞闭关,洞中气浊不利于修行才特地去昆仑伐的秀木……
他走上前想伸手去给于远舟擦擦额头上的汗,手刚碰到于远舟,梦中的景象就变了。
梦中的他和于远舟在月光下喝酒……那是他六十岁生日……
虽然没有声音,可看到于远舟的嘴动,他也知道于远舟在说什么:“六十岁是大寿,我一定得给你好好贺一贺,可惜你不爱热闹,要不然我能给你摆三天流水席。”
昔年的他正捧着一碗寿面吃的一脸愁苦:“岁月对我们这种修士有什么意义?”
“正是因为没有意义才要想办法变得有意思,要不然修仙那漫漫长路何等寂寞?”于远舟拿起自己的酒杯,看他只吃面不肯喝酒,将他的酒杯一起拿起来,对碰了一下将两杯酒一起喝了。
如果他知道那是于远舟最后一次给他过生辰,他说什么也不会嫌弃于远舟煮的面不好吃,也不会一脸不高兴的吃完面就赶于远舟走,还觉得于远舟耽搁了他修行……
修仙路漫漫,只知道埋头苦修何等寂寞?
当年他也不曾觉得,可现在……
风庾楼伸手去拿地上的酒杯,梦中的景象又变了。
于远舟在一处他没见过的青砖小院和一个尖嘴猴腮的山羊胡子喝酒,于远舟双眼泛红看样子喝了不少。
山羊胡子却拿着酒杯浅酌:“借酒浇愁愁更愁,你何必呢?凡事总有解决的办法,你这刚大病了一场起来,可不能这么喝。”
“我和老路看到天魔会落在紫微星矅。”于远舟趴在桌上,眼睛盯着桌上的酒坛:“我还看到一道剑光……”
“剑光?”山羊胡子迟疑了一下,试探着问:“你怕那天魔会是你那个痴迷剑道的师弟?”
他叹了口气:“是就是吧,老天爷的定数,谁能躲得过?”
“不。”于远舟喝多了,说话舌头有些转不过来:“不能是他,他这个人啊……”
说到这里于远舟叹了口气,表情变得很温柔,眼中带着一点溢出来的笑:“他除了练剑什么都不懂,我怕他太偏执钻了牛角尖,这些年想着法子想哄他不要那么心无旁骛,可他还是只看得见他那柄剑。”
“他那柄剑不是你去眀炎圣火宫铸的吗?”山羊胡子有些不明白了:“为了那块天外陨铁你还差点……”
“所以不能是他。”于远舟打断了山羊胡子的话,嘴角泛起一个苦涩的笑:“要入魔还不如是我呢,反正我脸皮厚,不怕被世人唾骂……”
他突然坐直了身子,用一种很认真的表情看着山羊胡子:“你说,我去修魔道怎么样?”
山羊胡子还没说话,梦中的景象陷入了一篇凌乱之中。
风庾楼惊得说不出话来,难道在于远舟的星占之中,入魔的人应该是他,为了替他所以于远舟才修了魔道?
风庾楼踉跄的退了一步,手指离开了张灵骨的额头,张灵骨梦中的景象他也看不到了,床上的张灵骨却睁开了眼睛。
第40章山重水复
张灵骨从来没有喝过酒,这一次的确是醉得很了,可被探梦咒一刺激,他体内的真元自行运转起来,睁开眼时酒已经醒了八分,那剩下的两分酒意混着看到风庾楼的欢喜,将他整个脑子又搅成了浆糊。
刚刚迷迷糊糊做了许多和风庾楼有关的梦,他一时间分不清楚自己是在梦中还是醒了过来,借着残存酒意带来的冲动,他翻身坐在床边一伸手揽住了风庾楼的腰,然后很不客气的将脸贴在风庾楼的胸口,满足的叹了一口气。
风庾楼被他抱得愣住了,看张灵骨一副夫复何求的模样,他心中一动料到张灵骨在发酒疯,正是套话的好时机:“你以后有什么打算?”
张灵骨被风庾楼身上的梅花香笼住,只觉得这一梦十分真实且值得:“能有什么打算,当然是守着你,天天看着你了,你这个呆子脑子也忒愣了点,什么都自己扛,我先给你找药来补一补真元,大阵以后我来撑,师叔祖让北叔去给他续魂,星辰海的煞气我找别的东西来压住,不能再用你的本命剑了。”
他将风庾楼的腰搂得更紧,以前只在心中暗暗盘算的全都说了出来:“你不就是想让紫微星曜恢复以前的样子嘛,万年冰芯卖的钱肯定是不够的,我琢磨点别的生财之道,你别担心,五十年以内我一定会让你心愿成真。”
风庾楼听得心中一软,他不是一个长袖善舞左右逢源的人,百年来负着紫微星曜这座大山走的举步维艰,如今又和万仙宗决裂,日后只怕会更艰难。
他也曾想过散了所有人,自己守着千山到寿尽的那一天,可又觉得这么做对不起师父的托付……他正要把手放到张灵骨的肩上,张灵骨却一用力将他抱起来放到床的内侧。
张灵骨单臂撑着侧身看着风庾楼,觉得自己十双眼睛都不够用,怎么看怎么觉得喜欢:“以前梦到你,大多是你和于远舟在一起的过去,我既开心又嫉妒。”
他凑过去搂住风庾楼,鼻子在风庾楼的脸上蹭了蹭,觉得这感觉太真实了,真实得让他脑子更加的发晕:“今天这个梦是你和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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