只是她知道连她也听得到的话,身旁两位自然是一清二楚。他们怎么可以这样,怎么可以对师傅有意见呢?
秦暖知道这事看起来一定很严重,只是跟师傅有半毛钱关系?
哼,这些人,她都是有点小冲动,要跟他们好好的理论一番呢。那无数双眸子复杂的聚焦,直让她浑身的不自在。有戒备,有恨意,有怨气,有疑惑,有淡漠,有探寻。好讨厌的眼神,被人注视的感觉,当真的并不好。
她想要冲上前去说些什么,她想要纠正些什么,她一点也不希望这些人用那样异样的眼神看人。然而师傅和村长只是一直走,沉默的不语。她一个外人,却也找不到理由说话。一路渐渐行,从人群中擦身而过的时候,她只觉得甚至是周遭的温度,恍惚中都降低了几度,好冷。
门开着,担架上躺着一人,布衣莫名的阑珊,恍若是刚从街边的乞丐那儿抢夺来的。一头夹白的乱发一点都不加以束缚,任凭随意的覆在面上,说不出的狼狈,整个人竟是一动不动。洁白的担架上梅花点点,却全然的不该出现在这里,殷红的色泽,远远的站在门口便是无比深刻的印入了眼眸,像一只刺猬,无论怎么看的都是扎人。
四个老者,里边套着麻衣,外边加了一件披风,斑白的发髻看去透着过人的气质。他们想就是这村子里除却了师傅以外剩下的四个长老了吧。然而他们只是环绕在担架的边上,连连的摇头只给人一种不安的讯号。再往后,十几二十来大大小小的三三两两的聚在了一起,要打仗似的喋喋不休。
无形中像是弥漫着一股子浓浓的硝烟味,虽然从看不见,只是无形中却是给人骇人的压力,如风雨即来的阴霾,沉重的压得低低的,让人经不住的担心会不会失去了盘古撑着天,下一刻就得直直的摔了下来。
“看,大长老了。”不知道是谁先喊了一声,众人皆是屏住呼吸,刻意的压低了声音。
“静静,大长老来了。”
“大长老。”
“您可是来了。”
“如何?”
几个老者不语,相互看来看直是摇头。
舞岗莫离面色暗了几分,一路走来的急速的步履忽然的灌了铅水那样沉重似的,莫名的慢了下来。秦暖看的出,他是在忐忑,他是在担心,他是在害怕着一件最不希望发生的事情到来。
啪嗒,
门口过去不过是十来步的距离,不多时到底是走到了尽头。很短暂,短暂的甚至是不给人思量的余地。止步,足下在肃穆的墨色大理石上发出一声轻响。不知道是不是自己的错觉,竟是被放大了无数倍一样的清晰。就好像是在只有笔尖在纸张上发出沙沙声的课堂,某人抽筋似的一声大笑,另类,突兀,总觉得有些格格不入。
门口过去不过是十来步的距离,不多时到底是走到了尽头。很短暂,短暂的甚至是不给人思量的余地。
舞岗莫离弯腰,裹着开裂的树皮一样的粗燥而又干瘦的手探出两枚手指,轻轻的按在了那人的手腕上。尔后又上移在颈的一处轻压,秦暖只见得师傅的身子恍惚中微微的一震,尔后手脚快了些,去翻那人被云丝覆盖的面孔。他像是确定了些什么,他又像是不愿意承认些什么。“怎么会……不可能的。”
“不,不信,老夫不信!”
一个老者凑近,提手按在了舞岗莫离的肩膀上。“唉,大长老节哀,谁也不愿意发生这样子的事情。只是他经脉尽断,吾等使尽了所有的办法,却是回天乏术。古月,已经死了。”
“死了,怎么会……他怎么可以死?他怎么会死?”
“他死了,要村子怎么办?他可曾经想过古氏这个名头的意义,他可想过他的责任?死?在下一任药师出现之前,他没有资格!”
“可是古月并无子嗣,竟无人继承他的衣钵。”
“这可是天大的不妙。”
“噩耗,这是上天要惩罚我一族。”
“再也回不去了吗?”
“难不成,注定了我一族要在这穷饿之地蜷缩,苟延残喘的活着吗?”
“村中历代,舞岗一族和古氏一族,皆是一脉单传。每一代,都只有一人继承先辈的使命,舞岗家负责守护圣物,古氏一族负责传承远古的秘法制药。全村上下,除却了古月,便再也没有人可以炼制丹药的手段。”
“不,或许还有一人。”一名长老的意思似乎是和众人不同,忽然的冒出一句。
“你是说那个人……”
“是他的话,自然是可以的。然而……”
“毕竟他原本,就是负责炼制丹药的继承者。”
“若非是当初,也不至于。”
“不行,谁都可以,除却了那个人。”一声嘶鸿,近乎咆哮的嘶鸿,舞岗莫离站起了身子,出奇的反对。就好像是要鱼儿离开水,要在闹市区放烟火,是绝对不许发生、也绝对不能够容忍的忌讳。
“大长老。”
“这。”
“要放他出来,继续大开杀戒吗?汝等以为,他杀的人还不够吗?”
“药师一职不可空缺。”
苦笑,冷笑,大笑,是不屑,是憎恶,是绝望,是不甘,是恼怒。
舞岗莫离的声音恍惚笼罩着一层迷雾,让人猜不透他心里的心思的复杂。“谁都知道他的情况如何,谁都知道炼药的代价是什么,谁都知道如今的圣物是什么情况。哼,四片叶子的圣物,已经丧了它原本的功效。有没有炼制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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