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想我是昏了头了,彻彻底底的混沌了。”
“我怎么能够向你动手,我怎么可以……”
“那样的锋利的刀剑,从来不是血肉之躯可以抵挡。我不该这样,不该的。”
“我以为总是别人对不起我,我以为世上最委屈的便是我。却不想到头,倒是害了你。”
“你的祖母,你为何不早一点告诉我的?”
“若是早一点说的话,我就不会。”
“我真是糊涂,那么多年的姐妹相依,我该是最了解你的。我早该明白的,你不会无缘无故的做那样的事情。”
“素雪,你起来,起来啊。不要走,不要丢下我一个人。我已经没了三哥,没了父皇,丧了尚罗家全部的亲人。连我最在乎的人原来只是在利用我,我已经一无所有了。如今连你也……素雪,怎么可以那么的狠心,不要走……不要离开我。”
鸟语携着花香,顺着早晨特有的风裹在身上,清爽而又提神。哪怕是第一缕的光线亦是刺眼的,以无上的威能涤荡去了覆眼的暗,穿过高高的院墙,从天井的位置闯入,打在身上有几分炙热。
不知不觉中,天已经亮了。
视线终于拨开了黎明的浓雾,现出院里的模样。
秦暖一直的维持着一个姿势,侧脸彼此的贴着,恍若化作了永恒的雕塑。素雪的身体已经僵硬,肌肤相触的冰凉是狠心的,提醒着事实的淋漓。胸口插着的一把匕首,只能够看见刀柄的位置,就那么突兀的立在绝对不属于它的地方。鲜血早已经干涸凝固,变的略微暗淡的深红色,仿佛没有加水研磨的墨。改了衣衫的华服的颜色,愣是将华贵的布料给扭曲的有些不成样子。
哗啦啦,
类似旗帜迎风舞动的声音,下一刻视线里便出现了一双青布的靴子。
“小姐,你?”
“唉,你果然还是走到了这一步。”
“原来她从来没有背弃我,是我错了,是我误会了她。”
“明知后悔,为何还要去做?”
“太迟了,真的太迟了。好多血,好多,多的染红了我的双手。是素雪的血,那样的红,那样的浓,再也洗不掉了。”看着自己的双手,秦暖竟无故的觉得刺眼。
讨厌,憎恶,再也不是当初的那双干净了。
“唉,事已至此,你再伤心也没有用处。无数次的提醒过你,复仇的路途可不好走。”龙秦勿忘并没有责备,他只是静静的当一个守护神,至于秦暖,哪怕是错了他也不会计较。“起来吧,时候不早了,再拖延唯恐走不脱。”
“不,还得等一个人。”
“谁?”
“雁城砂,狼顾大司马,那个能够帮我的人。”
“呲,你到底没有放弃?”
“我已经回不了头。”
“她的死难道还不够吗?看你伤心的好像要死掉的模样,你分明比谁都清楚,再这样子走下去,会有更多的人因你而死。”
“此生,我是对不起素雪的。然而既然她顶替了我的身份,那么便是注定了要死的。”
“小姐,你怎么可以这么说话?”
其实秦暖说这话的时候心里绝对不好受,一晚上的守候,眼泪早已经流淌的干净倒是成了她逞强的最好的伪装。她知道她是后悔的,后悔的甚至是想要找一面墙壁活生生的撞死。“我已经一无所有,支持着前行的唯有恨意。哪怕会一路痛彻心扉,只是,我也要毁掉那个人的一切,我要那个人的血洒花月大地!”
“小姐,你变了。变得不再纯真,那样的眼神,让人害怕。”
叩叩叩,
门扉上传来一阵窸窣。
“瞧,说曹操曹操到,她们已经来了。”
“小姐你。”
“你的职责是护卫,我的事情你不消评断,亦没有资格。”
“唉,只期盼你觉得值得。”
门外,婢女在呼唤,“少夫人,您起来了吗?”
“少夫人,奴婢来接侍奉你洗漱。早餐已经备下,老爷跟少公子正在等着您呢。”
“少夫人,您不说话,奴婢就进来咯。”
门轴吱呀吱呀的响动,让出了一条缝隙。
是两个婢女,手里持着脸盆、毛巾之类,“啊,少夫人!”
“汝等是何人?少夫人,汝等杀了少夫人。”
哐啷当,
二人一惊,手里的铜盆之类摔在地上,几声嘹亮陡高,直直的刺痛了耳膜。尔后踉踉跄跄的倒退几步,看院里几人恍若看向来自地狱的恶魔。惊惧,害怕,惶恐,反应过来便是匆忙的跑了开去。“死人啦。”
“来人哪,不好了,有刺客,少夫人死了!”
“快来人哪,有外人闯入杀了少夫人!”
雁南古城,琉璃婉郡,苍浪楼海,漠北小城,九黎郡县,花月五座主要边城同一时间的遭遇敌军。数万人兵临城下,是它们共同的宿命,墨压压的一片宛若开闸了洪流,只是单单的站在那儿,便给人一种无尽的压力。
咣,咣,咣,
钟楼上连响了九声的号钟,是军情危机的最高等级。城门紧闭,兵甲匆忙上楼,个个的神情严肃,宛若遭遇了世界末天的降临。其后,相距数十里的山峦上烽火狼烟接连骤起,传递着求援的讯号。数十骑飞尘,八百里加急,昭示着惊天大事的发生:战事突起,花月怕是又要不太平了。
雁南城下,巍峨大帐。
一张特制的大案,占据了正中最为金贵的位置。用土石堆砌起了城楼、山峦、河川,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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