金锣开道,兵甲随从,銮驾渐行。
掀起轿子窗扉帘子的一角,偶尔的向前张望,不远处,雁城堂,驾着一匹白马,姗姗前行。
“小李子。”
“老奴在。”李公公会心的一溜小跑,将耳朵,凑到了窗帘边上。
刻意的压低了喉咙的音调,轻微的,或许只有唯有彼此才能够听的清楚。嗡声若蚊,似有不肯为人知晓的秘密,轻易的泄漏了出去。“晓涵……还没有找到吗?”
“是……魂大人还在,领着人手,在枫林晚栈附近,搜索。”
“没用的东西,这么多人,两天了,还找不到一个丫头。”
“是……是,还请皇上,息怒。”
“这叫朕,怎么息怒?就知道给朕出难题,晓涵不知所踪,这叫朕,如何跟雁城家交代?”马上,便是要到栖凤阁了。尚罗宣仪心里清楚的很,那里,根本就没有公主。
这也是为何,自己屡屡的推辞,不肯来这儿的缘故。
“皇上,要不……我们还是回去吧?”
尚罗宣仪自然是想要回去,他压根,就不乐意,踏出宫门半步。
只是,事情又哪里,会那么的天真的,一切随了自己的性子?“回去?哼,说的轻巧,雁城堂,哪里会善罢甘休?何况,明日便是成亲的日子,躲得过今天,明天,根本就糊弄不过去。”一脸的苦涩,挥之不去。“派人,告诉魂心,明日雁城家的迎亲队伍到来之前,若是还找不到公主,叫他,提头来见。”
“是……是老奴鲁钝。只是现在,该如何?若是到了栖凤阁,一切,可都是瞒不住了。”
松了执住了窗帘一角的手儿,任凭柔顺,遮掩了轿内,全部的光彩。“唉,如今也只有走一步,看一步,且让朕好好想想,该怎么应付。”
“诺。”
……
“皇上驾到!”
尖锐的公鸭嗓子,如同是破晓的第一缕鸡鸣。
与绵长好听,从来都是牵扯不上哪怕一分的好听。仅仅,狠心的,用刺痛几乎所有人的耳膜的超高音分贝,摇曳起一圈涟漪,荡漾开了去。
分不清楚,是这只先锋起了异军突起的作用;还是,狐假虎威的呐喊,生了难以抗拒的魔力;或者,甚至是这扇不知道紧闭了多少个日月轮转的,朱红色的厚重门扉,也经受不住,这刺耳的旋律,举起双手服软。
大开的两扇,让出了,从不为外人轻易知晓的秘密。
是不失于宫廷的亭台楼阁,山水花草。
所谓的奢华,对于这风雅家的人而言,已经是麻木的,再也难以激起,哪怕是一分的惊叹。
只是,一路所过,不时的可见,或单,或双,或是队列,或是三三两两,匍匐在地,婢女,宫人,护卫,仆役。无数个蜷缩的身子,瑟瑟发抖的,甚至是连抬起皓首,张望擦身而过的一行人,都是不敢。
“啧啧,栖凤阁,公主殿下的住所,倒是雅致。”似是无意的发问,或许,也只有他一人,能够泰然自若。“只是连父皇您到来,怎么也不见得,公主殿下,出来迎接?”
称赞宫殿雅致吗?
不,尚罗宣仪心里清楚的很,这家伙的重点,是在后半句。“朕就这么一个丫头,一向管的宽泛,这丫头任性,倒是让贤婿,见笑了。”
只是,经不住的头疼——他清楚的很,再走下去,马上便是到了尽头。任凭,他是一国的巅峰。只是,也不可能,轻易的就变出了一个女儿前来。
偏偏,身旁人,似乎,可没有那么的好心的,允许他停下。“哪里,知道皇上,疼爱公主殿下。皇上放心,待得到了狼顾,虽然比不得此间,只是,哪怕砸锅卖铁,也不会委屈了公主殿下。”
“呵呵,谁人不知道,雁城家在狼顾,意味着什么?能够嫁入狼顾,是晓涵的福分。”
雁城堂没有回答,只是笑着,提手指着不远处,高耸的琉璃瓦一角。“若是小子猜的不错的话,那间最大的宫殿,便是公主殿下的住处吧?”
“嗯。”谁也没有注意到,尚罗宣仪的瞳孔,忍不住的一阵急剧的收缩。
“终于是到了,小子都有些迫不及待,想要再见见公主殿下了呢。”
再见?
“额……公子已经见过了晓涵?”他心里,又是忍不住的一惊。
“啊哈?嘿嘿。”提起一手,有些憨厚的摸着头顶。“也称不上见过,只是,初来的时候,倒是远远的瞟上了一眼。天姿国色,此生难忘。”
“……贤婿,过奖了。”既是见过的话,那么……
该死,连好不容易的窜起的一点不好的想法,还没有来得及萌芽,便是生生的被狠心掐灭。
“父皇,快些走呢,小子正想,和公主殿下,正式的见个面。毕竟,明天就要成亲,也免得,彼此会生了尴尬。”
“也是,走吧。”
两枚参天的梧桐,左右而立。
很奇怪,于皇家,这般的财大气粗,完完全全的,可以纯粹,把钱财当作,一个可有可无的符号。
什么稀罕的百年黄花梨,致密如铁的千年小叶紫檀,不会在意,价格有多少的高低,只会考虑,是否天下独有的稀奇。
只是,怎么也该不会选择,本是进不得园子的林木品种,梧桐。
谈不上好看的形貌,并无任何的稀罕的色彩,甚至还好死不死的有那么一股,有些惹人厌恶的味道。甚至是,连百鸟,也经不住的,望而生畏。
也许,仅仅是为了应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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