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什么?怎么可能。”照亮,一人跪地,一人驻足,似乎如旧。
只是近看,尚罗无双已然变了颜色。
“探子亲眼所见,句句属实。”
“别说人手有整整两万,何况是在河道行军。任凭河岸来几倍人马,长河横更,又哪里奈何的了他们?”
“上游被堵,昌河改道于离县。水位急剧下降,使得两万人马完全的止步困于干涸。镇东铁骑趁机围攻,四面八方,铺天盖地的全都是人。我军,本就不善陆战,以致……”
“胡说,满口疯话。昌河横贯近里,哪里是说改道便能够改道的?”
“这,可是上游的确断流。”
“哼,朕看你便是敌军派来古活军心的奸细。来人,拖下去,斩!”
“啊,不要。”
“诺。”
“诺。”
翌日,清晨的第一缕阳光,微斜的撒向了大地。
昌河蜿蜒,极目不可攀及尽头。在这片广袤的平原上,从来都是最为惹眼的一抹。
见过奔腾不息的长江大河,也曾经遥望无际的大海波澜,对于见了不止一次的区区的鹤江支流,似乎并不会提起多少的兴致。
水位,不知道什么时候下降了去。两岸曾经也浸泡在水中的泥壤,因了来不及退却的干净的湿润,而显得深邃了些。看去,是那么的鲜明,好比鹤立鸡群的突兀。潜藏河底,或许不曾见过天日的岩石、碎屑、不知名的残渣,争先恐后的,路出了头儿。似在贪婪的,汲取着久违了的阳光。
近里的宽阔河道,一个晚上的时间,便是沧海桑田的变迁。急剧的蜷缩,此刻已不足四百丈,不时可见,阵列的船舶停滞。它们正如同离不开水的鱼儿,任凭曾经乘风破浪,一旦搁浅,便是丧了全部的生气。船上人丁,河岸驻足排列,视线却不是为此所惊愕。悉数的,倒是被完完全全的被中央那还在尤自流淌的河水束缚。
殷红的色泽,是那种如絮状晕散开来的模样,未及粘稠的浓郁,却是绝不至于让视线给错过了去。就好像,是什么人把天下间所有的染缸里的红色余料,给倾倒于此。不然,哪里能够令一条那样的恢宏的江河,给生生的染成了绝不属于记忆中的色泽?
空气中,有些发馊的甜腥,是浓郁,是冲鼻。是那种,过分的好像屠宰场里,腥的、臭的、嗖的等等,各种讨厌混合成了一团的大杂烩。直惹的,不时便有人扶着栏杆,狼狈的呕吐不止。
“怎么回事?”
“那边,那边怎么了?”
“这水,这水是红的。”
“怎么可能,水去了哪儿?”
“昌河那么大,怎么会一个晚上,便是干涸殆尽?”
“红的水,不吉利,太不吉利了。”
“这么多年,就没见过这模样。会不会,是老天爷要降下什么惩罚?”
“是天谴吗?”
“红色的河流,整条河流,都给染红了。”
“看,那边有些什么飘过来了。”
“白的,好像白布一样。”
“呲,是只手!泡的都发肿了,是流干了血的惨淡。”
“这边也有,是个人。”
“那边也有。”
“看,头颅。”
“前面,还有好多。”
“那衣服,是鹤江大营的服侍,是吾等的人。”
“怎么会,果然是。”
“真的,哪里来的,这么多的死人。”
“是我们的人,真的是。”
“那么,这河……”
“是血,血染红了昌河。”
“啊,血河!”
“这,这是怎么回事?”
稀里哗啦,
一抹金甲跌跌撞撞,挤到了河岸前头。
极目远眺,昌河变迁,水位下降不下五丈。无数的船舶,无力的蜷缩在过路的河滩,就像是被丢弃的玩具,满是说不出的伤。当中倒是还有几十艘船舶在水,奈何,那极致的殷红,在阳光的照耀下,是那么的炫目。即便瑟缩着比以往小了不止一半,一点都没有影响它如明星般,举手投足之间便占据了全部的仰望。
此刻水流已经不再湍急,就好像是慢动作的镜头,刻意的、做作的,非要让人看的清楚。那最为鲜艳的红,本就是如同花朵一般,将周遭的一切都给斥退的化作绿叶的命令。此刻,正如同一条老天画下的巨幅绸带,又似咖啡杯中的香浓丝滑,蜿蜒,淌徉,在微不可查的涟漪中前行。
不时可见,被泡的湿润了彻底而显得深邃如墨的破布,包括着,惨淡的白的或是块状,或是人形,或是完整,或是残缺的白。是长久浸泡的臃肿,突然的发福到每一寸的那种过分;是那种被抽走了全部的血气,如同天空飘下的雪花,无暇的白。在红色的徜徉中,衬浮不定。
似画家笔下,完全的挣脱了常人思维的范畴的突兀,大刀阔斧的勾勒出,一副恢宏而又刺目的图腾。是不属于这个世界的文明的痕迹。是恍惚中有什么掐住了你的脖颈,让你甚至是无法呼吸的憋闷。是一种莫测的冷,顺着你的后背脊椎最末梢蔓延,直直的灌入身体的每一个穴位,直直的透入了灵魂深处的悚然。
喉咙滚动的声音,或许只有在这般的一片寂静当中,听来才会是如斯的响亮。“这……这是?”
“是血,好多血,把整条河流都给染红了。”
“是上游,上游出了什么事情。”
“河道里漂着吾等的人。”
“皇上,河道里死的人,是鹤江大营的人马,小的认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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