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多谢诸位体谅,下官无意冒犯,只是三司会审的大堂,毕竟不是唠嗑的茶馆。只想,让案子继续进行。”班德不是一个耀眼的人物,但是,却还算懂得分寸。
不卑不亢,不骄不燥,尽量的在不得罪任何人的前提下,办好自己的事,便是唯一的信条。
“班大人,这关键人证已死,这……要不要请三王府的管家过来?”韩铁加仑提议。
“不用,我家大人说了,抽丝剥茧,案子要一步一步来。这里,是审问三王爷的案子的公堂,只谈他一人的案子。”
“哦,也对,谈论其他的,倒是不知道什么时候才是尽头。然而,这般的话,本官却是懵懂。”
“我家大人早有准备,戴大人,要劳动你了。”
“分内之事。”端坐在左二位置的银甲汉子起身,
啪,啪,
击掌,示意。
马上便有六名士兵,两人一组,担着个覆着白布的担架进来。袅袅的白烟,稀薄却是绝对不至于让你忽略了去。就好像是刚刚打开的电饭锅,总是会窜出一抹混合着饭香的水蒸气。
熠熠生辉的墨甲嶙峋上,不时摇曳着深沉而又摄人的特有的金属光泽,是禁卫当中最神秘的存在,尚罗一族的精锐护卫,墨甲军。伴着那袅袅烟气,恍若从天而降的魔兵,摄人心魄。
天,究竟是怎样的存在,需要调动他们的大驾光临。
一时,众人不经对那三幅白布之下的深藏,激起异样的好奇。
嘎吱,
放下担架,六名墨甲军士兵,便如来时的那样疏离。如同高傲的从不愿与燕雀为伍的鸿鹄,在吸引了几乎所有人的目光后,一声不吭的,便是自顾自的离去。
他们,从来不会多说哪怕半个字的多余。
心头的秘密,绝不肯和任何外人分项。
是最忠诚的士兵,只听墨甲军统领的命令,直接授命于皇上。如同最尖锐而又得心应手的兵器,随时随地,只供给那一个高高在上的唯一的存在驱使。
“这是。”
“那是什么?”
“那三名刺客的尸体。”戴向阳回答。
“尸体?怎么会?”
“此事,还是由下官来解释吧。”班德走向前去,弯腰,一个接着一个的揭去了覆着几人的身子的白布。“因为这三名案犯的重要,我家大人特意向皇上要求,暂时停放在皇宫冰窖。一方面能够保存尸体的不至腐化,另一方面也唯恐不测。”
“皇宫冰窖!”
“冰窖?”
“那里?”
“怎么会!”
“原来这样。”谁也不会想到,皇宫会放这么的不吉利的东西。何况,禁宫森严,本就是最好的守卫。天才,亏得书韩磊羽想的出来。
揭去了白布的是尸体,清晰可见三具尸体被精心的覆在了一层碎冰当中。说几个男子晶莹剔透,似乎有些不太合适。然而,他们就静静的双手交错,优雅的叠在小腹的位置,浑身上下笼罩的晶莹,却经不住的惹人的眼眸生了错觉,好似,是见到了简直能够媲美工艺品的水晶娃娃。
“搞尸体过来作甚,这么的不吉利的东西。不是已经证明是自杀吗?赶快处理了便是,书韩磊羽倒是好笑,好当报备似的藏到了地窖。”尚罗无双不悦。
“畏罪自杀?不,事情远没有那么简单。”
“额,是,是不简单。三王爷去看了他们一次,他们就上吊了,的确让人不得不沉思,里面是不是藏着什么见不得人。”
咬文嚼字,逐字逐句的,近乎鸡蛋里面挑骨头的
“殿下,有一点你说错了。下官说的不简单,不是指牵扯上了三王爷,而是说,他们的死法。”
“上吊自杀,当时谁都看的清楚。”
“那不过是假象,他们,是死后才被吊到半空。故意做出,让人误以为是自杀的假象。”
“额,死后?你的意思……怎么会,不可能,你怎么确定?”
“这三具尸体,经过太医官署的顶级太医,连同本部几名最有经验的仵作,共同勘察过。一致认定,脖子上上吊的痕迹,是死后造成的。这里,有他们共同出具的卷宗,可以证明,这三人都是被雄浑的内力,震断了心脉而死。是在死后,才被高高的吊起,至于梁上。”班德像是还了一个人似的强势,近乎蛮横的撤掉一具尸体胸口的衣衫。
惹碎冰纷飞,如同烧的滚当的炼油,疯狂的四溅。
将周遭青石板材铺就的平整,留下了一地的斑驳的刺目。
“他们胸口这骇人的掌印,会是上吊自杀留下?”除去了全部的阻碍的视线,终于是看个清楚。
那人的胸腔,诡异的向内大幅度的扭曲,就好像是坐了一个人的沙发,整个的陷了下去一个凹糟。被寒冷的冰魄,暗藏了不知道多少时间的伤口,勾勒出了一枚深深的扎进胸膛,足足有一寸有余的掌印。因了低温而凝固的血,早已经不再流淌。
只是,当某些东西以你或许根本就无法想象的霸道,扭曲了你的正常的思维的时候,眼眸会不自觉的,颤栗。就好像,即便是最中意鸡腿的吃货,当他见到曾经无比的牵动肚子里面的蛔虫的菜肴原料,一个活生生的生命,割喉、放血、去毛、开膛、剖肚、切割……
呕,
破天荒的会忍不住,干呕。
“大人,这是太医官署连同本部的仵作联名出具的卷宗,请过目。”一名衙役从班德先前坐的案上取了几叠戳着鲜红的印记的纸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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